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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響了,螢幕上顯示的是海寧的名字,但我沒有勇氣接聽,害怕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會再也管不住自己,說出悔恨終身的話來。
回程的途中,以及回臺北後的日子,我沒掉半滴眼淚。奇怪吧?明明難受得要命,就是哭不出來。
也許我真的表現得太反常,嘉穎近來最常掛在口中的一句話變成:“媽的,你是月事不順還是內分泌失調?陰陽怪氣的。”
那是一個陰雨綿綿的雨天,我被他拉出來壓馬路。
我不知不覺就問了出口:“嘉穎,你覺得我帥嗎?”
他一口珍珠奶茶噴了出來。“姓程的,你吃錯藥啦?”
“那是帥還是不帥?”
“你腦袋被火車輾過哦?這種智商居然考得上臺大,還是榜首!”
“那是帥還是不帥?”
“如果你知道有多少男人痛恨你這張臉,我有多少次想毀你的容,你就不會找死的這樣問我了。”
“那是帥還是不帥?”
“連我死追活追追不到的女人都對你情有獨鍾了,你還要怎樣?是很久沒被揍了是不是?”
“那是帥還是不帥?”
“帥啦、帥啦,帥到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兩眼發昏、四肢無力行不行?如果我是女人,你早被我強姦了!”他被我問到不爽,喊得很大聲,引來不少行人的側目。
“那,她為什麼不肯回頭看我一眼?”我茫然地問他。
“誰?”
“海寧。”
“海寧是誰?”
“我喜歡的女孩。”
“你喜歡的女孩是哪一尊?”
“海寧。”
“海寧是誰?”
“我喜歡的女孩。”
“你喜歡的女孩是夠了!鬼打牆啊!我們幹麼一直繞在同樣的對話?你就不能有突破性的答案嗎?”
“我只知道我喜歡她。”最近空得發慌的腦子裡,已經搜尋不到更多東西了。
他很忍耐地吸了一口氣。“好,那換個方式說,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你?”
“她有男朋友了。”
“難怪你最近像被雷打到,反常得很!喂,你喜歡她多久了?”“十三年。”
“噢,十……十三年”嘉穎被吸進去的粉圓嗆得差點一命嗚呼。好不容易咳出一串淚,他擠出聲音又問:“她知道嗎?”
“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
“我沒說。”
“為什麼不說?”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有男朋友了。”
“難怪你最近像被雷打到,反常得……喂,又要重複鬼打牆了嗎?怎麼我們今天老在同樣的對話輪迴裡繞啊,毛得很。”他搓搓手臂,神經質的左右看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該同情你還是乾脆叫你一頭撞死算了,免得留在世上丟我們男人的臉,居然可以喜歡人家十三年不去說,還讓她有機會愛上別的男人,你是天兵還是天將啊?”嘉穎說得熱血激昂,比我這個失戀的人更氣忿……
“無所謂,她快樂就好。”
嘉穎磨著牙,一副氣得想掐死我的表情。“你不去說,怎麼知道你沒有機會成為她的快樂?就只會偷偷喜歡人家,還可以十三年不被發現,真他媽處女座的悶騷男,不失戀才是奇蹟咧!”
我輕輕地笑了,笑得酸楚諷刺。
連我都佩服自己可以掩飾得這麼成功,成功到不被她發現,成功到讓她走入另一個男人懷中,成功到失去她……
呵,為自己的成功喝采吧!
恍恍惚惚,附近店家傳來片段的歌曲旋律,我不由自主的駐足聆聽。
我只好假裝我看不到 看不到你和他在對街擁抱
你的快樂 我可以感受得到 這樣的見面方式對誰都好
我只好假裝我聽不到 聽不到別人口中的他好不好
再不想問 也不想被通知到 反正你的世界我管不了
若不想問 若不想被通知到 就把祝福留在街角
(詞:戴佩妮)
很意外,對流行歌曲一向沒多大興趣的我,居然牢牢記住了這首歌的旋律,原來,它叫街角的祝福。
那天的臺北天氣很討厭,雨下得淋溼了我的臉。
但是嘉穎說,雨早就停了。
由海寧那裡回來有半個多月了,這當中,我們沒再見過面。
爸最近一直嚷著要退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