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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靈及天痴道長聞言,袍袖雙展,橫越絕壑,縱到上官靈身旁,天痴道長含笑問道:“你看出是尊什麼神像了麼?這裡怎會又出怪事?”
上官靈伸手摺了一段松枝,挑去龕外壁上苔蘚說道:“兩位老前輩請看這副聯語,豈不又像滿含挑釁之意?”
苔蘚挑去以後,崖壁上果然頗為明顯的兩行字跡,寫的是:“送死途中,南筆伴西道!黃泉路上,北劍待東僧!”
諸葛逸看完,曬然一笑,向天痴道長說道:“這定然就是那位被我們用鐵汁澆封,而未被活埋的‘九幽地闕新主人’所為,我真佩服此人的神出鬼沒,他是怎生知道我們來九華幽谷?”
天痴道長也覺詫然,眉頭略蹙,向上官靈說道:“上官小鬼,你去把神龕以上的那條紅巾揭掉,因為兩旁既有對聯,上面即應有橫披,我倒看看對方在橫披上寫的又是什麼?”
上官靈如言提氣縱身,揭去龕頂上方所披紅布,果然布後出現四個大字,龍飛鳳舞,雄健無倫,分明是用極高指力,鐫石為書!字雖狂草難辨,但這三人之中,不僅諸葛逸學究天人,胸羅萬有,連天痴道長與上官靈,也是文武兼資,自然認得出是:“鍾離在外!”
諸葛逸看完,不由氣得長眉軒動,目中神光如電地,“哼”了一聲,搖頭說道:“這四個字的風神筆,分明是鍾離哲親手所書,但這老頭兒委實太不應該,既已趕到中原,何不現身相見?也這般鬼鬼崇崇,要叫我們趕到此地,大弄玄虛則甚?就拿這聯語及橫披來說,彼此同屬‘乾坤五絕’,他卻任令對方向‘西道南筆北劍東僧,大肆譏嘲,只是自作高明地,在這神龕上方,寫了‘鍾離在外’四個大字!”
上官靈見“南筆”諸葛逸彷彿已動真怒,遂又向那“鍾離在外”四字,細看幾眼,忽地訝然叫道:“諸葛逸老前輩,你看這四個字中,為什麼以最後那個‘外’字,寫得入石較深,筆力也似最健?”
諸葛逸因氣憤“逍遙老人”鍾離哲,不該對自己這等老友,賣弄玄虛,以致並未曾細看字跡!但經上官靈這樣一提,也自發現有異,遂與天痴道長重新矚目細看,果然看出不僅前三字與後一字,運筆之間,略有差異,不是一人所書,連那最後一個“外”字,並系先行削平石上字跡,然後另書,故而入石較深,氣勢筆法也在極其相似之餘,比較前面的“鍾離在”三字,略略雄奇剛健!
“南筆西道”“乾坤雙絕”,既然發現此異,便互相猜測那最後被削平另書的原來一字,究竟為何?上官靈眼珠一動,插口向諸葛逸問道:“諸葛逸老前輩,那原來的最後一字,是不是個‘內’字?”
諸葛逸拍掌狂笑說道:“不錯,上官小鬼,你確實聰明!聯語既然是‘送死途中,南筆伴西道,黃泉路上,北劍待東僧’,橫披自然應該是‘鍾離在內’,才好把‘乾坤五絕’,一網打盡……”
諸葛逸話方至此,天痴道長忽似想起甚事?向他含笑問道:“諸葛窮酸,你看‘鍾離在’三字,與最後的‘外’,筆意字型,有幾成相似?”
諸葛逸微一沉吟答道:“前後四字,細看雖非一人所書,但除了氣韻之間,略有參差,外形幾乎相似,到了九成以上!若不是對書法深有涉獵,並具心得之人,絕難判別!”
天痴道長大笑說道:“九尾天狐,醉後露尾!人到了極端得意之時,亦復往往會自行把弱點暴露!這位‘九幽地闕新主人’,假如不顯露這手指力書法,或許我們真把老少三條性命,如他聯語所云地,送進枉死城中,但他得意忘形,狐狸尾巴一現,卻使我恍然頓悟,並可將計就計地,彼此鬥鬥心思,爭爭長短了呢!”
諸葛逸未曾聽出天痴道長語意,蹙眉問道:“痴道士,你是不是受了鍾離老兒傳染?這樣的吞吞吐吐,賣弄玄虛則甚!”
天痴道長向上官靈微笑說道:“武林中人,最忌心浮氣躁,你看你諸葛老前輩,平素何等精明?今即因嗔念一動,怒火掩蔽靈智,居然有點糊塗起來,今後行走江湖,卻切須以此為戒呢!”
諸葛逸見夫痴道長不答自己所問,卻向上官靈訓起話來,話中頗為挖苦自己,不由苦笑說道:“痴道士……”
天痴道長截斷他話頭笑道:“諸葛窮酸,暫息嗔念,聽我真言!那‘九幽地闕新主人’的書法既能如此酷肖鍾離哲,則上官靈在‘萬姓公墳’之間,所獲那封要我們趕赴九華幽谷柬帖,會不會是他偽書假造,而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