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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掠過“玄玄別府”牌樓的一剎那間,彷彿聽得孟三魂低低喟嘆一聲,上官靈也不管她所發這聲喟嘆,是驚異自己的輕功身法 抑或另有他意?只顧連展絕世功力,捷如電掣,輕似雲飄地,不消幾個起落,便自趕到那幢樓閣切近!
這幢樓閣,共只兩層,玲瓏剔透,精雅異常,正好倚山而建恰在崖腰四處,崖間玉龍倒掛,綠竹蒼藤等景物,益發清靈絕俗!閣下似無人居,閣上也簾幕低垂,靜寂無聲,匾間橫著“漱玉”二字,體作瘦金,筆力勁秀!
上官靈肩頭微晃,穿過瀑布水簾,飄身上閣,輕輕走到門口,才一伸手撩開珠幔,便覺心中奇酸,並騰騰騰地一陣狂跳!
原來閣中幽香淡淡,陳設絕雅,屋角一張軟床以上,和衣斜躺著自己的心上人孟浮雲,胸前半覆薄衾,依舊風神絕世,秀美絕倫,但嬌軀清減,玉頰微黃,顯然是大病中的將愈未愈光景!最怪的是一雙秋水眼神,凝望閣門,明明看見上官靈伸手撩開垂門珠幔,卻彷彿似在意中,只眨了一眨眼皮,不帶絲毫驚疑喜怨神色!
上官靈走進閣門,便立即撲到孟浮雲塌前,執著她一雙玉手,眼中自然而然淚光瑩然地柔聲叫道,“孟……姊……姊……”
孟浮雲彷彿氣力虛弱地“咦”了一聲,緩緩問道:“你……你不是要……要在被我鬥……鬥服以後,才……才肯叫……我姊姊的麼?”
上官靈想起彼此初遇,自己贈號她“咆哮紅顏”之時,孟浮雲何等英風豪氣?如今卻被病魔磨得這般嬌弱堪憐,不由心頭又是悽然一酸,忍不住地垂落幾點淚珠,滴在孟浮雲的玉手以上!
孟浮雲大病方痊,中氣極弱。話完以後,正在略微閉目養神,忽覺手上一涼,眼皮微睜,向上官靈訝然低聲問道:“你為什麼哭?”
上官靈聞言不禁臉上一紅,正待佯笑忍淚,但忽然想起孟浮雲曾向自己說過:“要流淚便讓它流淚多好”之語,遂索性任憑眼中情淚泉流,半倚半跪在孟浮雲榻前,捧著她一隻右手,偎向唇邊,低低說道:“我來得太晚,姊姊在三仰峰絕頂,等我五天,食宿不移,終於因雨淋成病,這樣深厚情義,我甘心認你作姊姊,不再和你鬥了!”
孟浮雲聞言,好似芳心極慰地,自那略顯樵悴的嬌靨臉一,綻出一絲微笑,目光凝視上官靈,在枕上搖了搖頭說道:“靈弟弟,你來得並不晚,三月之約,還有一天方滿,只因為我太想你,才提早了八天,便在三仰峰頭,凝眸延趾!”
說到此處,幽幽地長嘆一聲,繼續說道:“人的心情真怪,我在三仰峰頭凝眸延趾之時,苦盼你來,但自從臥病這‘漱玉閣’中以後,卻又盼你不要來了!”
上官靈幼年怙恃雙失,除了恩師“南疆隱俠”謝東陽以外,別無親人。所以對孟浮雲叫他的這聲“靈弟弟”感覺得份外溫暖親切!但聽孟浮雲說是臥病“漱玉閣”後,竟盼望自己違約不來,不由愕然問道:“雲姊姊,你不是很想我麼?怎又不盼我來?”
孟浮雲星眸微闔,幽幽說道:“因為你太驕傲!”
上官靈越聽越覺糊塗,不由瞪著兩雙淚光未乾的大眼,向孟浮雲說道:“雲姊姊,要是你嫌我驕傲,我改得乖點兒,還不行麼?”
孟浮雲聞言不禁“噗哧”一笑,但臉上神色,依舊頗為淒涼,微睜眼皮,看了上官靈一眼,突然雙頰飛紅,欲語未語!
上官靈自入中原以來,深獲“乾坤五絕”青睞,奇逢又多,武功精進極快,驚天動地的場面,也復見識不少!但兒女情長,卻屬初歷,尤其是面對孟浮雲這等絕代佳人,只覺得她無論是輕顰薄怨,眼波眉語,均足以令人心醉神迷,銷魂蝕骨。
如今見她突然滿面嬌羞,欲語未語的這副神情,益發情思難禁地柔聲問道:“雲姊姊,你想說什麼?”
孟浮雲玉頰之上的紅雲才褪,但聽得上官靈這一追問,不禁再度滿臉飛霞,低低說道:“靈弟弟,說老實話,你愛不愛我?”
上官靈心想孟浮雲這句話問得真叫多餘,自己若非對你愛好極深,怎會不顧任何艱難地,趕到這“玄玄別府”的“漱玉閣”內?
但上官靈這些話兒,均是心頭所想,卻不好意思說出來口!
孟浮雲的那句話兒,原來是含羞而問,問完便即心絃顫抖地微闔雙眸,但居然未聽得上官靈答覆,不由詫然開目,凝視上官靈,低聲叫道:“靈弟弟!……”
上官靈此時也自滿面燒紅,一雙大眼和滿含情意的目光,與孟浮雲雙雙一對,但口內依然期期艾艾地說道:“雲姊姊,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