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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老人目光一注手中那冊絹質小書,痛失老友,傷感已極的淚珠,二度垂落,悽然搖頭說道:“人之相知,貴相知心!諸葛窮酸那等高傲性格,既已投湖自盡,絕不可能再復艦顏偷生,以致貽羞‘乾坤五絕’,留為武林笑柄!故而我料他入水之後,定即自行絕脈,此刻屍身,已不知隨水漂流到了這八百里洞庭的何方何地?”
天痴道長知道鍾離老人所判斷之語 全系實情,傷心悲痛得欲哭無淚地,目光又往那兩朵黃菊以上一瞥,臉上微現懷疑神色!
鍾離老人暫抑悲懷,一面命船家不必驚訝,依舊順著風勢水流,尋覓“南筆”諸葛逸屍身,一面向天痴道長問道:“痴道士,我看你臉上神情,似乎對這兩朵黃菊,尚有疑問?”
天痴道長點頭說道:“我認為左邊這朵菊花,既有一、二片花瓣,瓣尖微折,分明用力稍過,勁有未勻,照百里獨那身功力,似乎不應有此現象?”
鍾離老人又是慨然一嘆說道:“痴道士,你講得不錯,以百里獨那身功力,怎會勁有未勻,用力稍過,而使一二菊瓣,瓣尖微折?但要知究竟,且察根源,我請你回思前一陣‘酒’字之拼,百里獨是如何得勝?”
天痴道長想了一想答道:“先一陣是百里獨運氣吸酒入腹,再暗聚丹田真火,煉盡水分,化成純酒噴出!諸葛窮酸那時心中不知突然想起何事?以致分神失察,未曾照做,才被對方佔了勝面!否則以諸葛窮酸那身功力,煉酒何難?最多也不過像百里獨那等臉上現出一片酡然醉色而已!”
鍾離老人點頭答道:“這一片酡然醉色,就是因果根源,百里獨種因得果,前一陣贏在此處,後一陣亦覆敗在此處!”
天痴道長聽得如夢方醒,長嘆說道:“老頭兒,你委實心細如髮,明察秋毫!百里獨前一陣因煉酒微醺,後一陣自然真力難勻!而且已有醉意之人,用力每每稍過,以致‘散花聚花’,雖仍如意施為,但‘凝勁嵌壁’之時,卻使一、二朵花瓣瓣尖,略受損折!”
鍾離老人留神舟外的浩渺煙波,始終未曾發現“南筆”諸葛逸屍身浮出,聽得天痴道長話完,遂應聲說道:“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今天這樁報應,卻來得太快,百里獨自作自受,悚然而退,但卻把個心比天高,一身傲骨的諸葛窮酸,極其冤枉地,葬送在洞庭湖內!”
天痴道長眉峰略聚說道:“諸葛窮酸,真該倒黴,前一陣心中不知想的甚事?反應太慢,落了下風!這一陣又反應太快,以為百里獨照樣散花聚花,凝勁嵌壁,自己敗勢難回,愧然自盡……”
說到此處,目光凝注舟外菸波,又向鍾離老人問道:“老頭兒,人生自古誰無死?奄然物化,撒手塵寰,並沒有什麼大了不得,但諸葛窮酸,倘若就這樣的浮屍洞庭,卻未免太為冤枉?他會不會……”
鍾離老人知道天痴道長是想問諸葛逸是否能逃不死?遂浩然一嘆,反向天痴道長問道:“痴道士,諸葛窮酸之死與不死,其理易明,假如易地相處,換了你或我與百里獨相互較武功,不知真實情況,相互持平,而誤認自己落敗,弱了‘乾坤五絕’名望,愧憤自盡,投入水中以後,好不好意思再復苟活貪生,貽留笑柄?”
天痴道長也知諸葛逸—生高傲,從不服人,此番代表“乾坤五絕”,失手受挫,並當眾自盡,哪裡再會出爾反爾地苟活貪生?遂悽然淚落地,悲聲說道:“凡是英雄總惜名!我何嘗不知諸葛窮酸,絕無生望?但好不容易才從百里獨口中,得知蒲琨老兒與醉和尚未死,卻又立即葬送了個諸葛窮酸! ‘南筆’沉波,‘北劍’‘東僧’不知匿居何處?威震江湖,轟轟烈烈的‘乾坤五絕’,目前只剩下我這痴道士,與你這‘風磨銅奪魂寶旗’已失的‘奪魂旗’二人,委實好不令人為之慚惶傷感!”
鍾離老人心中自然也是一片悽惶,但他深知事已至此,悽惶何益?只有趕緊設法找到“北劍”蒲琨及“東僧”醉頭陀,勸他們莫灰壯志,且振雄心,在“第二次羅浮山萬梅谷元宵大會”及次日“子午峪”口,同心協力地擊敗“笑面閻婆”孟三娘及“萬相先生”百里獨,使“乾坤五絕”威名,重震天下,方是能令諸葛逸在泉下安心的最好悼念老友之道!
但他們在洞庭湖八百里煙波之間,泛舟七日,始終未能尋得“南筆”諸葛逸屍骸,鍾離老人不禁目注諸葛逸遺贈上官靈那冊上載“坎離真氣”、“坎離指”、“生花七筆”等三種絕學奧秘的絹質小書,向天痴道長苦笑說道:“痴道士,諸葛窮酸屍骸,既未尋得,我們似不宜在這洞庭湖上,多作勾留?好在生前聲譽,畢竟重於死後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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