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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外,夜色深沉,城堡和城市還在熟睡。柏洛斯布勞恩與馬林特林雖然人站在這裡,腦筋卻是稀裡糊塗,連奧斯蒙凱特布萊克也公然打起呵欠。但洛拉斯沒有,我們的百花騎士十分警醒。他站在他的小妹身後,猶如一道腰懸長劍的蒼白陰影。
“就算數目減半,仍然高達五百艘,大人,”維水向瑪瑞魏斯指出,“一支五百艘長船的艦隊,可不是鬧著玩的,唯有青亭島的力量能與之抗衡。”
“我們新造的大帆船呢?”哈瑞斯爵士狐疑地問,“鐵民的長船無法與大帆船相提並論,沒錯吧?記得勞勃國王之錘號是維斯特洛最雄偉的戰艦……”
“她當然是,”維水承認,“甜蜜瑟曦號也不遜色,而泰溫公爵號一旦建成,其尺寸等於前兩者相加。不過大帆船迄今只完成了一半,船員也未齊備。就算他們做好了準備,數量差距也太過懸殊。海戰中,普通長船無法與戰艦抗衡,但別忘了,敵人也有大船。巴隆大王的泓洋巨怪號與鐵島艦隊中的若干艦隻是專冂設計用來制海非為劫掠的,在速度和力量上,他們都可同我方較小的划槳戰艦匹敵,而水手和船長兩方面又更為精良。畢竟,鐵民們一生都在海上討生活。”
當年巴隆·葛雷喬伊起兵造反,勞勃就該把他的群島清掃個一乾二淨,瑟暇心想,他毀滅了他們的艦隊,燒燬了他們的村鎮,粉碎了他們的城堡,但當他們屈膝臣服,他又親手把他們扶了起來。他本該用頭骨堆砌一座新島。她父親就會這麼做,勞勃只想維持所謂的和平,他沒有當國君的魄力。“達袞·葛雷喬伊之後,還沒有哪個坐上海石之位的鐵民敢於劫掠河灣地,”太后道,“他們現今怎麼如此大膽?誰給他們這樣大膽子?”
“是他們的新國王,”科本的雙手隱藏在衣袖裡,“巴隆大王的弟弟,外號鴉眼。”
“烏鴉會在屍體和垂死人畜身上展開盛宴,”派席爾國師道,“但不敢來打攪健康人。這位攸倫大王將肆意掠奪金銀財寶,但等我們出兵,自會返回派克,從前的達袞大王也是如此。”
“你大錯特錯,”瑪格麗·提利爾聲稱,“掠奪者們的兵力從未如此強盛。一千條長船!他們簡直傾巢出動!赫威特伯爵、切斯塔伯爵和西瑞伯爵的長子繼承人遇害,西瑞本人帶著僅存的幾條船逃回高庭,格林伯爵則被關在自己的城堡裡。維拉斯說鐵群島之王另立了四位新領主來統治攻佔的土地。”
維拉斯,瑟曦心想,那個殘廢。全是他的錯。呆子梅斯提利爾把河灣地的防務交給一個不能勝任的廢物。“從鐵群島到盾牌列島行程漫長,”她指出,“一千條長船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呢?”
“維拉斯認為他們沒靠海岸行駛,”瑪格麗解釋,“而是遠離大陸,深入落日之海,最後從正西方直撲而來。”
多半是殘廢沒安排好海岸的瞭望措施,事到臨頭便如此搪塞,而小王后在為自己的哥哥開脫吧。想到這裡,瑟曦不由得嘴唇一陣乾澀,我喜歡青亭島的金色葡萄酒,假如鐵民們下一個目標是青亭島,全國上下很快都會口渴的。“史坦尼斯一定與此有關聯,巴隆·葛雷喬伊曾向我父親提出結盟,或許他弟弟轉向史坦尼斯……”
派席爾皺眉,“史坦尼斯大人能從中得到什麼……”
“得到另一個互足點,外加大量經由劫掠所得的財富。史坦尼斯需要金子來維持傭兵,而襲擊西部也能分散我們對龍石島和風息堡的關注。”
瑪瑞魏斯大人點頭同意,“沒錯,這就是一次佯動。史坦尼斯比我們估計的更狡猾,而陛下明察秋毫,洞悉了他所有奸謀。”
“史坦尼斯大人正拼了命想贏取北境的支援,”派席爾質疑,“與鐵群島結盟,完全南轅北轍……”
“這說明北方人不上他的當,”瑟曦打斷道,她鬧不明白,一個學識淵博的老人怎麼可能如此愚蠢。“瞧,曼德勒大人砍了洋蔥騎士的頭和手,有佛雷家人親眼為證,而其他五六個北方諸侯業已倒向波頓大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史坦尼斯不尋求鐵民和野人——北方人的兩大夙敵——的幫助,他還能找誰呢?不過,他若是以為我會踏進他設下的陷阱,那他可真是蠢到家了。”太后轉向小王后。“盾牌列島位於河灣地,格林、西瑞等人都是向高庭宣誓效忠的封臣,迎擊侵略自是高庭分內之事。”
“高庭當然會迎擊,”瑪格麗·提利爾回答,“維拉斯已緊急通知雷頓·海塔爾伯爵,要他做好舊鎮的防禦。加蘭正在召集人馬,準備奪回各島。不過,我軍精銳由我父親大人指揮,我們必須給風息堡送信,立刻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