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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永遠會低估你,”他說,“自尊心驅使他們用力,因為他們害怕被議論說給女人弄得如此狼狽。”當她自立之後,發現他說的是事實。在女泉城邊的樹林裡,連詹姆·蘭尼斯特也以這種方式攻擊她。如果諸神保佑,瘋鼠將會犯下同樣的錯誤。他或許經驗豐富,她心想,但他不是詹姆·蘭尼斯特。她將長劍輕輕抽出。
然而,逼近岔路口的並非夏德里奇爵士的栗色戰馬,而是一匹羸弱衰老的花斑馬,背上騎著個瘦瘦的男孩。布蕾妮看到那馬之後疑惑地怔了一下。是個小男孩,她心想,直到瞥見兜帽底下的臉。是在暮谷城撞到我身上的男孩。是他。
男孩看也沒看荒廢的城堡一眼,便直接順著一條路望去,然後望向另一條。猶豫片刻之後,他將馬撥向丘陵的方向,繼續前進。布蕾妮看著他消失在雨簾中,突然想起在羅斯比也見過這個男孩。是他在跟蹤我,她意識到,但這遊戲雙方都可以玩。她解開母馬,爬上馬鞍,跟在了他後面。
男孩騎馬時眼盯地面,注視著積滿水的車轍。雨聲掩蓋了她接近的聲響,而他的兜帽無疑也起到一定作用。他從未回頭,直到布蕾妮奔到背後,用長劍劍背猛擊馬臀。
那馬人一般立起來,把瘦男孩掀飛出去,他的斗篷像翅膀一樣舞動。他落在泥漿中,爬起來時齒間沾滿泥土和棕色枯草。布蕾妮翻身下馬。就是這男孩,毫無疑問,她認得那顆麥粒腫。“你是誰?”她問道。
男孩無聲地動了動嘴巴,眼睛瞪得像雞蛋那麼大。“波,”他只能發出這一個音,“波。”他身上的鎖甲跟他一起顫抖,嗒嗒作響。“波。波。”
“波?不?”布蕾妮問,“你是說‘不要’嗎?”她將劍尖抵在他喉結上。“請告訴我你是誰,為何跟著我?”
“不、波——波——不要。”他將手指伸進嘴裡,挖出一團泥,吐了口唾沫。“波——波——波德。我的名字。波——波——波德瑞克。派——派恩。”
布蕾妮垂下長劍。她忽然間很同情這孩子。記得在暮臨廳,一位年輕騎士手執一朵玫瑰來見她。他帶玫瑰給我,至少她的修女這麼說,並且要她歡迎他。他十八歲,長長的紅髮墜落在肩,她十二歲,緊紮在一件硬邦邦的新禮服裡,胸口綴滿閃亮的石榴石。他倆人一般高,但她無法正視他的眼睛,無法說出修女教她的簡單話語:羅蘭爵士,歡迎您來到我父親大人的廳堂,終於能與您見面,真是太好了。
“你為何跟著我?”她問男孩,“有人指派你暗中監視?你是瓦里斯還是太后的人?”
“不。都不是。誰也不是。”
布蕾妮估計他有十歲,不過她判斷小孩年齡的水平很糟,總是低估,或許因為她在同齡人中一直個子高大吧。怪胎,羅伊拉修女曾經評論,你像個男人。“對一個男孩來說,這條路太危險。”
“對一個侍從來說,並不危險。我是他的侍從。首相的侍從。”
“泰溫大人的?”布蕾妮收劍入鞘。
“不。不是這個首相。是前一個。他兒子。我跟他一起戰鬥,高喊‘半人萬歲!半人萬歲!’”
小惡魔的侍從。布蕾妮甚至不知道他有侍從。提利昂·蘭尼斯特並非騎士。他或許有一兩個男童照料,她猜測,作為侍衛或侍酒,幫他穿衣服什麼的。侍從?“你為何跟著我?”她繼續追問,“你想幹什麼?”
“我要找到她,”男孩站起身,“找他的夫人。你在找她。貝蕾娜告訴我的。她是他老婆。不是貝蕾娜,是珊莎夫人。因此我想,如果你找到她……”他的臉突然因痛苦而扭曲。“我是他的侍從,”他重複道,雨水從臉上滑落,“他卻不要我了。”
Chapter11 珊莎
當年,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有位流浪歌手來臨冬城待了半年。他是個老人,花白頭髮,面容滄桑,但他歌唱騎士、英雄和美麗的處女。當他離開時,珊莎痛哭流涕,懇求父親收回成命。“他把每首會唱的歌都至少表演過三遍了,”艾德大人耐心地跟女兒解釋,“我不能強迫人家留下來。你別哭,孩子,我答應你,會有別的歌手登門拜訪的。”
結果沒有歌手來,教她足足等了一年多。其間,珊莎在聖堂裡向七神禱告,在心樹下對舊神祈求,祈求他們讓那個老人回來,或者派來別的歌手,更年輕、更英俊。但諸神毫無回應,臨冬城的廳堂始終空寂沉默。
那是小女孩的念頭,愚蠢的念頭,現下她是女人了,年方十三,已經有了月事。每個夜晚,她都在歌聲中度過,而每個白天,她都祈求能得一方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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