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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公爵抽抽鼻子,“根本就沒睡著,阿蓮。他又在唱歌,而我的門被鎖住了。我要他們放我出去,卻無人答應。他們把我鎖在房間裡面!”
“他們真是一群壞人。”她將毛巾放進溫水裡,開始清洗他的臉……輕輕地,噢,輕輕地。如果你稍微刺激到勞勃,他便會開始痙攣,然後今天就全完了。這男孩實在是脆弱,就年齡而言也長得太小,他已經八歲,珊莎卻覺得他還沒五歲小孩的身材。
勞勃又開始咬嘴唇,“我要和你睡。”
我知道。乖羅賓從前總愛爬進母親的被窩,直到萊莎夫人成婚後方才停止,而自慘案發生以來,他開始每晚在城堡裡遊蕩,尋找其他人的床鋪,其中最喜歡的便是珊莎的床……因此她拜託羅索·布倫爵士每晚鎖上公爵的房門。其實,她並不太在意和小孩睡在一起,只要他不來捏她的乳頭並且每每尿床的話。
“奈斯特·羅伊斯大人從月門堡上來見您。”珊莎邊擦他的鼻子邊說。
“我才不想見他!”男孩回答,“我想聽故事,飛翼騎士的故事。”
“會講的,”珊莎保證,“您會過奈斯特大人之後我就講。”
“奈斯特大人臉上有胎記,”他蠕動著說。勞勃害怕臉上有胎記的人。“媽媽說他是頭笨牛。”
“我可憐的乖羅賓,”珊莎幫他撫順頭髮,“您很想念她,我明白。培提爾大人也想念著她,他和您一樣愛她。”這是個謊言,善意的謊言,因為培提爾只愛她去世的母親,將萊莎夫人推出月門之前,他親口承認過。她發了瘋,神志錯亂,她謀害過自己的夫君大人,若非培提爾相救,她還會謀害我。
但這些都沒必要讓勞勃知道,他只是個深深依賴著母親的、病懨懨的小男孩。“好啦,”珊莎道,“您現在看起來有領主老爺的氣勢了。瑪迪,把披風拿來。”那是件柔軟漂亮的天藍色羔羊毛厚披風,正好與奶油色外套相配,她用新月形狀的銀胸針將披風別在他肩膀,然後執起男駭的手。在她的打點下,勞勃終於變得溫馴了。
慘案發生之後,大廳就沒開啟過,如今走進去,有股令珊莎不寒而慄的氣息。這間頎的廳堂富麗輝煌,可她就是無法喜歡上它,因為整體色調是那麼蒼白冷淡。纖細的樑柱猶如枯骨,而乳白大理石中的藍紋好比老太婆肌膚上的血管,陰影則在每個角落與罅隙裡舞蹈。他們的腳步聲空洞地迴盪,呼嘯的山風拍打著月門。別看那裡,她告訴自己,否則我就會像勞勃一樣痙攣了。
在瑪迪的幫助下,珊莎把勞勃扶到魚梁木王座上坐定,下面墊了厚墊子,然後傳話要客人們進來。大廳末端,兩個穿天藍色披風的守衛開啟大門,培提爾指引眾人踏著那如枯骨般蒼白的樑柱間鋪設的長長藍地毯前進。
男孩用尖利的聲音問候奈斯特大人,沒有提到他的胎記。當大總管問起他母親的情況時,勞勃的手開始微微顫抖,“馬瑞裡安害了我母親,他把她從月門上推下去了。”
“大人,此事可是您親眼目睹?”馬文·貝爾摩爵士提問,他是名瘦騎士,生了個生薑頭,在被培提爾用羅索·布倫爵士頂掉以前,作過鷹巢城侍衛隊長。
“阿蓮看見了,”男孩答道,“我的繼父大人也看見了。”
聽罷此言,奈斯特男爵朝她望過來,艾爾拔爵士、馬文爵士和柯蒙學士等人也齊刷刷地扭頭。她是我姨媽卻想加害我,珊莎心想,她把我拖到月門前,要將我推下去。我又不想吻培提爾,只是在雪地裡搭城堡而已。她抱緊自己,以免發抖。
“請諒解,大人們,”培提爾·貝里席輕聲說,“那天之後,我女兒一直做噩夢,如今要她親口陳述,實在太為難了。”他走到珊莎身邊,將手掌溫柔地擱在她肩膀上。“我知道這很難,阿蓮,但我們的朋友需要了解真相。”
“是,”她的喉嚨如此乾燥,說話似乎能令其流血,“我看見……我和萊莎夫人在一起……然後……”一滴眼淚滾下臉頰。好的,淚水有好處。“……然後馬瑞裡安……推她……”她把故事重新講了一遍,卻聽不見自己的話語。
講到半途,勞勃便哭了起來,身下的墊子劇烈搖晃。“他殺了我母親,我要看他飛!”他手上的痙攣更嚴重了,連肩膀也開始抖動。男孩抬頭,牙齒髮出“噶噠噶噠”的碰撞聲。“我要看他飛!”他尖叫,“飛,飛!”隨後四肢無法遏抑地劇烈抽打。羅索·布倫剛巧在這孩子摔下王座之前跨上高臺,柯蒙學士隨即跟進,卻幫不上忙。
珊莎和學士一樣無助地看著癲癇病發作的慘狀。勞勃踢中羅索爵士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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