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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晚了許多,因此,當東方的天空漸漸變紅時,大家還在騎馬。“暗黑之星”趕到她身邊。“公主,”他說,“必須加快速度,除非你改變了主意,打算殺死那孩子。我們沒有帳篷,而白天的沙漠殘酷無情。”
“我跟你一樣瞭解沙漠,爵士。”她反擊道,但還是接受了建議。這對坐騎來說很殘酷,然而失去六匹馬好過失去公主。
很快,風從西面吹來,熱辣辣乾燥的風,漫天沙礫。亞蓮恩拉起面紗,它由微微泛光的絲綢織成,上半部淡綠色,下半部是黃色,兩種顏色逐漸融合過渡,作裝飾用的綠色小珍珠串隨著騎行互相撞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
“我知道我的公主為什麼戴上面紗,”她將面紗繫到銅盔上時,亞歷斯爵士說,“否則她的美麗會蓋過天上太陽的光輝。”
她忍不住笑起來。“不,你的公主戴面紗是要遮擋耀眼的光線,並防止沙子入口。你也該這麼做,爵士。”她心想,不知她的白騎士操持愚勇有多少年了,亞歷斯爵士在床上是個令人愉快的伴侶,但智慧與他形同陌路。
幾個多恩人也紛紛遮住臉,“斑點”希爾娃幫小公主戴上面紗,唯有亞歷斯爵士固執地披掛白袍,不久後,汗水便順著他的臉流淌下來,他的面頰泛起紅暈。只怕再過一會兒,他就要被悶熟了,她心想。他並非多恩烈日的第一個受害者,過往諸多世紀中,許多軍隊旗幟飄飄地越過親王隘口南下,卻在熾熱的多恩沙漠裡倍受折磨,不戰而潰。“馬泰爾家族的紋章由太陽與長矛組成,那也是多恩人最得力的兩樣武器,”少龍主在那部自負的《多恩征服記》中寫道,“兩者之中,太陽更致命。”
謝天謝地,他們無須橫越大沙漠縱深,只須透過一塊旱地。一隻鷹在無雲的天空中高高盤旋,亞蓮恩知道最艱苦的路程已被拋在腦後。他們很快又發現了一棵歪歪扭扭、滿是疙瘩的樹,樹上的棘刺跟樹葉一樣多。這種樹被稱為“沙漠乞丐”,遇見它,就意味著離水不遠了。
“快到了,陛下。”蓋林愉快地告訴彌賽菈。前方有更多沙漠乞丐樹,密密麻麻,圍著一條幹涸的河床生長。陽光如同熾熱的鐵錘敲打著大家,但眼見旅程即將結束,人人都很放鬆,再度飲馬後,大家深深啜飲皮袋子裡的水,並用它沾溼面紗,然後上馬作最後衝刺。奔過半里格,他們已踏在惡魔草上,經過片片橄欖樹林,岩石山嶺後面,草長得更綠更茂盛,蛛網般的古老渠道灌溉了檸檬果園。蓋林頭一個發現閃爍著綠光的河流,他大喊一聲,飛馳而前。
亞蓮恩·馬泰爾渡過曼德河一次,當時是陪三位沙蛇去拜訪特蕾妮的母親。跟那條強勁的水道相比,綠血河幾乎不足以被稱做河,然而它卻實實在在是多恩的命脈。它的名字得自於泥濘淤塞的綠色河水,然而隨著人們靠近,陽光似乎將水染成了金色。她鮮少見到如此的美景。接下來,行程會放慢,然而也比較單純,她心想,沿綠血河逆流上行,直達維斯,撐篙船最多隻能到達那裡。其間正好協助彌賽菈為即將到來的一切作好準備。過了維斯,前方便是大沙漠,旅行要想順利,需得沙石城和獄門堡的幫助——她相信他們會配合,畢竟,紅毒蛇是被沙石城撫養長大的,而奧柏倫親王的情婦艾拉莉亞·沙德出自烏勒伯爵,有四位沙蛇算來是伯爵的外孫女。我就在獄門堡給彌賽菈加冕,在那裡揭竿而起。
他們在下游半里格處,一棵綠色大垂柳下找到了船。多恩的撐篙船頂棚低矮,空間寬闊,沒什麼複雜工藝,少龍主貶損它們是“建在木筏上的破房子”。其實這很不公平,除了最貧窮卑微的綠血河孤兒,大家都努力把船雕畫得美輪美奐。眼前這艘船漆著深淺不一的綠,木舵柄雕成美人魚,欄杆扶手上一張張魚臉向外張望。它的甲板上堆滿撐竿、繩子和橄欖油罐,若干鐵燈籠隨風搖晃。然而亞蓮恩沒看到一個綠血河孤兒出來迎接。船伕呢?她疑惑地想。
蓋林在柳樹底下勒馬。“快醒醒,你們這幫賴床的死魚眼睛,”他邊喊邊翻身下馬,“女王駕到,趕緊出來歡迎陛下。快起來呀,出來,我們一起唱歌喝甜酒。我的嘴巴已經——”
撐篙船的門“譁”的一聲掀開,阿利歐·何塔走出來,踏入陽光之中,長斧在手。
蓋林驟然停下。亞蓮恩彷彿被那斧子結結實實地砍中腹部。事情不該如此結束。事情不是這樣的。“這是我最不希望看見的一張臉。”她聽見德雷說,陡然意識到自己必須採取行動。“快跑!”她一邊喊,一邊躍上馬鞍,“亞歷斯,保護公主——”
何塔把長柄斧的斧垛往甲板上一捶,撐篙船的雕花欄杆後便湧出來十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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