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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們實在太多,而且隨著海岸線蜿蜒伸展,還有更多碼頭、工棚與船塢。
兩艘划槳船迎上前來,彷彿水面滑翔的蜻蜒,白色船槳上下翻飛。艾莉亞聽見某位船長朝他們喊叫,然後泰坦之女號的船長大聲應答,她聽不懂這些話。隨著一聲嘹亮號角,兩艘划槳船分向兩側,距離如此接近,她甚至能聽到紫色船殼內的鼓點,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就像活生生的心臟在跳動。
接著,划槳船和兵工廠都被拋在身後,前方是一片廣闊·的青綠色水域,彷彿帶波紋的彩色玻璃。矗立在水面中央的即是市區,宏偉的拱頂、高塔和橋樑向四面八方伸展,呈現灰色、金色和紅色。這便是海中布拉佛斯的百餘列島。
魯溫學士給孩子們講過布拉佛斯,但其中許多內容艾莉亞都已忘記,她只記得這是座平坦的城市,不若君臨那樣建在三座山丘之上,僅有的突起都是由人們用磚塊、花崗岩、青銅和大理石搭建而起——它似乎缺點什麼,她花了好長時間才意識到:這座城市沒有城牆。但當她告訴德尼奧時,對方哈哈大笑。“我們的城牆是木頭做的,漆成紫色。”他告訴她,“我們的艦隊就是我們的城牆。不需要別的東西。”
身後的甲板發出一陣吱嘎響聲。艾莉亞轉身,發現德尼奧的父親走過來,身穿代表船長身份的紫羊毛布外套。商船長特尼西奧·特里斯不留長鬍子,灰色絡腮鬍剃得短小整潔,圍著他那張被風吹得泛紅的方臉。渡海途中,她經常見他跟船員們開玩笑,但只要他板起臉孔,人們便像躲避暴風雨一樣逃開。他現在正板著臉。“航程快結束了,”他告訴艾莉亞,“我去方格碼頭,海王的海關官員將在那裡登船檢查貨艙。他們會查上半天,他們總是要查半天,但你無須恭候他們。收拾好東西,我放一條小船下去,由約寇送你上岸。”
上岸。艾莉亞咬緊嘴唇。她穿越狹海來到此處,但假如現在船長問起,她寧願留在泰坦之女號上。阿鹽太瘦小,劃不動船槳,這點她已經瞭解,但她可以編繩、收帆啊,還可以在廣闊的鹽水中掌舵航行。德尼奧有迴帶她上鴉巢,雖然下面的甲板似乎只有一點點大,但她根本不怕。我還會算賬和清理艙室。
然而大帆船上不需要第二個小男孩,另外,她只消看看船長的臉色就知道他多麼急於擺脫自己。因此艾莉亞只點點頭。“上岸。”她說,雖然上岸意味著在陌生人中生活。
“Valar dohaeris,”他用兩根手指觸控眉毛,“請你記住特尼西奧·特里斯,以及他為你提供的幫助。”
“我會的。”艾莉亞小聲說。風拉扯著斗篷,幽魂般固執。該離開了。
船長說“收拾好東西”,其實她沒什麼東西,只有幾件衣服、一小袋錢幣、船員們送的禮物,外加別在左腰的匕首和右腰的縫衣針。
她還沒收拾完,小船已經備好,由約寇划槳。他也是船長的兒子,但比德尼奧年長,也沒那麼友善。我還沒跟德尼奧道別呢,她邊想邊爬下去到他身邊。她不知將來能否再見到德尼奧。我應該跟他道別的。
隨著約寇的划動,泰坦之女號逐漸縮小,而城市越變越大。右面是港口,紛亂雜陳地擠滿了碼頭和船塢,其中不僅有來自伊班港的大肚子捕鯨船、來自盛夏群島的天鵝船,還有許許多多本地划槳船,僅憑一個小女孩根本數不過來。左面遠處有另一港口,與小船之間隔了一塊突出的低窪陸岬,陸上的建築物統統位於水線以下,僅有屋頂冒出來。艾莉亞從未見過這麼多大建築聚集一處。如果說君臨擁有紅堡、貝勒大聖堂和龍穴,布拉佛斯則至少擁有二十座神廟、高塔和宮殿,每一幢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又要變成一隻老鼠,她陰鬱地想,就像在赫倫堡時那樣。
從泰坦巨人矗立的地方看過來,整座城市似乎是個大島,但隨著約寇將她劃近,她發現布拉佛斯確實由許多小島聚合而成,石拱橋跨越若干水道,將它們連線在一起。越過港口,灰色石屋排列成街巷,房子建得極為緊密,彼此倚靠。在艾莉亞看來,它們的模樣十分古怪,各有四五層樓,卻細瘦得很,覆蓋瓦片的陡峭屋頂就像尖頂帽——她沒見到茅草屋頂,熟悉的維斯特洛式木屋也寥寥可數。木材好少啊,她意識到,布拉佛斯是個石頭城,綠色汪洋中的灰色城市。
約寇划向港口以北,深入一條大運河,這條寬闊的綠色水道筆直地延伸至城市中心。他們從一座精雕細刻的石拱橋下經過,橋上雕飾著數十種不同的魚、螃蟹和烏賊;第二座橋雕有枝繁葉茂的蔓藤;後面又有第三座,上千只彩繪眼睛向下凝視著他們。運河兩側有一些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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