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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就是要挫我的銳氣,對我擅自主張來京城心懷怨恨,根本還是不想我去京城!”
腳下的山路泥濘,山勢呈下滑的坡度。
山路上剛落過大雨,潮溼溫熱的空氣裡,帶著泥土芬芳,草葉殘敗散發出甘清的氣息。可惡的是路面坑坑窪窪,積水很多。水土濺在褲腿上還不算,一定要黏在布鞋四周,鞋尖上都是軟黃泥,增加了腳上的負重,讓良兮更感到步履維艱。
辰矣先跨下陡坡,反過來拉住良兮:“小心滑,慢點。”
良兮:“路也這麼不好走,你看,這下她可得意了呢。”
辰矣輕聲一笑。
良兮:“是吧,是吧?”
“其實仔細想想……”辰矣笑笑,“這樣慢慢走著也挺好。”
良兮想不明白:“好什麼好?”
“這樣能多呆在一起。真想就這樣走著過一輩子。”辰矣說的很認真,眼睛一眨都不眨。倘若那個人不是將他一手帶大的陳叔,他才不會在乎。生命有多可貴啊,自出得那個牢籠,生命的價值顯得更加珍貴。如果可以跟安良兮這樣傻里傻氣卻能給他歡樂的人在一起,正才是百姓們都甘於清貧現狀的生活吧。
良兮毫不猶豫地打擊他:“渴了餓了吃什麼,野果啊?”
“可以啊,山上什麼都有。”
“得了,我可不願意整天跟泥巴一起過活。”良兮看了看辰矣乾淨的鞋尖,充滿懊惱地,“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是你,我可做不到。”
辰矣會意,雖然之後走路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注意腳下,但從山路出來的時候兩者之間的相差還是那麼明顯……好在,迎面是烏雲裡鑽出的太陽,良兮好心情地不去理會。
早在知道竹屋主人是辰矣的那一刻開始,良兮就慢慢覺得跟辰矣的性格相差很大,詫異頗多。
“一節復一節,千校攢萬葉;我自不開花,免撩蜂與蝶。”
竹屋裡看見的這幅對聯絕對不是辰矣一時興起所作,一定是經過幾番深思熟慮早在心底成型了之後他才把自己比作竹,表達他志向清潔高雅。
但偉大的是他。良兮提筆就寫下的是“莫嫌雪壓低頭,紅日歸時,即沖霄漢;莫道土埋節短,青尖露後,立刺蒼穹”。兩句話的意思截然相反,表露的是稍有對立的意思。
良兮不喜歡為高權傾,人人畏懼的感覺,但亦不喜歡跟著一心無所求的清高淡雅之士。
雖然看上去很矛盾,但其實良兮的想法是屬於最普通的那種。跟著野心強重的人過一生,會很痛苦,因為這樣的人她“上輩子”接觸過,通常這種男人太自負,常常喜歡以自我為中心不理會別人的感受;跟著無慾無求的高雅人士,她卻怕自己吃不了苦,真要她在山上弄個茅草屋,吃野果子,估計不出三天她就偷偷跑下山了。
良兮知道她的想法放在面前似乎很不可理喻,但真的她小時候過了那麼多苦,現在想起來都心酸,那些可憐的傷悲都只有自己知道。女人是愛慕虛榮的,尤其受過窮苦又過了一段奢靡生活如她的女人。
儘管她一直在改心裡讓自己改,卻總是一下子就蹦出腦子裡,管也管不住。
因此,有時候相處久了,良兮也怕。
一方面當辰矣是朋友,或者還是比朋友還深的依賴,一方面又害怕跟辰矣走得太近,總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不過管他呢,像安良兮這樣安於現狀的女人,不知道深思熟慮,就算想了也解決不了,因此她很容易就放下心裡的這些憂慮,跟平常沒什麼異樣。
走在京城郊野,遠遠的,京師不同於白鎮那恢弘的城門展露了一點大概。
青灰的瓦,在良兮看來如此親切漂亮。
進了城就有客棧就能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就可以小小休息一下,她要上街去購點胭脂水粉,途經一路,所見的女子個個都比白鎮上的姑娘能打扮,最低等的姑娘也有脂粉淡抹,再佐一兩樣珠寶頭飾,看上去果然就更顯得優雅大方。
良兮心裡正撲哧撲哧地打著小算盤,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城門那邊傳來一陣刀劍相碰的廝殺。“木姚,看著良兮。”那幾個耳鳴眼快佔著有一身好武藝的,都哧溜一下抱著武器飛身上前,剩下木姚躥下馬護著她。
青嬸和辰矣一眾幾個人藏身在不遠處,正好京城在大興土木構建一個什麼賞月臺。這皇帝不理朝政,一邊國土正大汗一邊發洪水,他卻有興致在京城興建觀月臺。此時大批木樁一排排橫臥在城郊,其高度都堪比一人之高,可見耗費之大。
青嬸他們正好藉此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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