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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東元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謝東籬!
哎嘛!
真是夜路走多了,終於見到鬼了!
那婆子膝蓋一軟,就給謝東籬跪了下來,不斷磕頭求饒,連聲道:“求五爺饒命!饒命啊!”
論起輩份,這謝東籬還是他們家世子的表叔!
如果單是司徒盈袖,這婆子一點都不怕,反正都是她手裡的泥,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可是她衝撞的是謝東籬,跟司徒盈袖就大不一樣了,世子怎麼會給她撐腰?!
“送到長興侯府,就說是我說的,這樣大模大樣的奴婢,長興侯府大概也是養不起的。”謝東籬冷冷說道,言下之意,就是要長興侯府將這個婆子發賣。
那婆子面色一白,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拼命想暈過去,卻又不敢在謝東籬面前裝暈。
司徒盈袖這才低聲道:“……她的賣身契在我這裡。”
“在你那裡?”謝東籬沒想到司徒盈袖居然有這婆子的賣身契,一時也是怔了怔,才對阿順道:“把這婆子先帶下去,聽候發落。”
阿順忙應了,將那婆子推推搡搡趕走了。
抄手遊廊上只剩下司徒盈袖和謝東籬兩個人。
司徒盈袖悄悄抬眸,飛快地睃了一眼。
見謝東籬面似冠玉,眉目悠遠俊美,如同水墨畫上著了色,既淡雅,又濃烈,說不出的蘊藉風流,可惜他現在目光似電,滿含怒氣,生生破壞了那股淡然清雅的氣勢。
“……你不是很本事嗎?”謝東籬的聲音冷冷傳了過來,“跟我做對的時候,可沒見你退縮過一分一毫。”
乜?!
司徒盈袖訝然抬頭。
謝東籬說的是什麼話,她怎麼聽不懂呢?
“還裝傻?”謝東籬的臉色更加冷峻,“那婆子的賣身契在你手裡,你還能被她鉗制,你的膽子到哪裡去了?”
原來是說這件事。
司徒盈袖兩手一攤,無奈地道:“謝侍郎,她的賣身契雖然在我手裡,您覺得我真能隨意處置她嗎?”
“為何不能?”
“……她是慕容世子送給我的,而且每隔幾天,她還要去長興侯府回稟世子。”司徒盈袖淡淡說道,“官大一級還壓死人呢。謝侍郎,我們家和長興侯府比。是什麼地位?您不會認為我拿著她的賣身契,就能真的做她的主子吧?”
原來是這樣。
謝東籬的臉色緩了一緩,連聲音都不由自主溫和下來。“……那你不是心甘情願?”
司徒盈袖搖搖頭,看向謝東籬,正色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把她的賣身契給我。”謝東籬不再說別的了,直接找司徒盈袖要那婆子的賣身契。
司徒盈袖有些猶豫地看著他,“……你要幹嘛?”
“你不用管。那婆子衝撞了我,你被我所迫。交出賣身契,僅此而已。”謝東籬淡然說道,邁步往前走去。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司徒盈袖回頭,目光定定地看著謝東籬的背影,咬了咬唇,出聲道:“……我明日就命人送過去。”又道:“那我弟弟呢?”
“……過兩天等我來沈相府。再行商議。”謝東籬頭也不回地道。很快離去了。
司徒盈袖如同做夢一般,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沈遇樂住的院子,拉著她的手笑道:“遇樂,我很高興!”
“怎麼了?瞧你高興成這樣,撿到金子了?”沈遇樂白了她一眼,將手抽回來,給司徒盈袖送上一杯茶。
司徒盈袖接過茶放下,一隻手不斷轉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笑道:“比撿到金子還好!小磊以後要出息了,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小磊?”沈遇樂探頭看了看。“你沒帶他過來?”
“他在沐浴。”司徒盈袖笑著躺在酸枝木嵌螺鈿長榻上,雙臂枕在腦後,出神道:“我也不期望小磊能中狀元做大官,只要他能讀書明理,以後能撐起司徒家的家業,我就心滿意足了。”
本來她只要小磊能活著就好。
後來覺得小磊不能只活著,他還要活得好,活得有價值,有意義,才不枉此生。
沈遇樂點點頭,抿了一口茶,道:“那你要多辛苦了。小磊現在都怕見生人。”
“……謝侍郎說,願意教小磊唸書,我想試試……”司徒盈袖終於悄聲跟沈遇樂分享她的喜悅。
沈遇樂也很驚訝,放下茶杯,和她並頭躺在長榻上,驚喜問道:“真的嗎?謝侍郎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