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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盈袖知道張氏這是要把她支走,好和暗香說體己話。
她也不想留下來聽。橫豎是那幾句話,她不聽都知道張氏要對暗香說什麼。
司徒盈袖退後一步。微微躬身道:“那太太好好歇著,我去看看爹那邊請來太醫沒有。”
“多謝了。”張氏嘆口氣,側耳靜聽,一直聽見司徒盈袖撂開月洞門的簾子,往正院門口去了,才對司徒暗道:“暗香,你這一次,真的是太大意了。”
惹誰不好,偏偏惹到沈家的乘龍快婿。
司徒暗香咬了咬唇,有些心虛地道:“娘,我真的沒有做什麼。您不信,可以親口去問那陸乘元。”
“陸乘元陸乘元,你跟他很熟嗎?居然到了指名道姓的地步,你以為我是傻子?”張氏冷笑,戳穿了司徒暗香的謊言。
司徒暗香有些慌亂,手足無措地立在張氏床前,眼睛都不敢盯著張氏的帳幔看了,只是不自在地別開頭,看著屋裡低調卻又豪奢的陳設。
一人多高的青花瓷細口寬腹落地大花瓶在牆角靜靜佇立。
對面是一個大穿衣鏡,她爹專為她娘從西域高價買回來的。
對著拔步床的南窗底下,是一個沿牆的雞翅木長榻,榻上放著一塊軟硬適中的米色流雲紋大坐褥,靠南牆豎著一塊凸字型的長條鎖子錦靠枕,左右手是兩個同色的小迎枕,搭手用的。
兩邊靠東西牆各放著一張雞翅木的四足小長案,案上各擺著玉石、金絲、銀線做的精緻盆景,有紅桃獻壽、萬木長春、寶象駝瓶各三種樣兒,兩邊都是一模一樣,頗為對稱。
這屋裡的陳設,司徒暗香不知看過多少遍了,早就熟悉得不得了。
“唉……”張氏又悠悠地嘆了一聲,“是我錯了……我應該早就好好教你,不該放任你不管……”
嬌養出來的女兒,嬌氣是嬌氣,但是不知天高地厚,以她的容顏,出這樣的事是遲早的。
“娘,我真的……”司徒暗香還想嘴硬。
張氏打斷她的話,淡淡地道:“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說這些白話了。”
司徒暗香是她親生女兒,她並不想承認自己女兒在外面招蜂引蝶。
但是她心底深處還是很明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陸乘元膽子這麼肥,沒有司徒暗香的推波助瀾,是不可能鬧出這麼大的事的。
不過鬧歸鬧,眼睛一定要看清楚,有哪些人家是不能惹的。
或者說,哪些是隻能私底下招惹,要放到明面上,那就是一個死字。
司徒暗香沒有被人立刻弄死,完全是看在她姐姐司徒盈袖面上。
張氏知道得很清楚,那些世家高門要弄死一個商家出身的女子,那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更不用什麼謀殺等不法手段。只要將她抓到大獄裡關幾天,這女子不死也死了……
不然怎麼那些外室都會見光死呢,就是這個道理。
“你招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招惹陸乘元。他是沈相府的女婿,也是你能隨便撮弄的?”張氏開始給司徒暗香講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司徒暗香怔怔地聽著,心裡還是有些不忿,但是知道現在不是跟娘爭執的時候,因此靜默不語。
“你別打量你爹是東元國皇商第一人,就很了不起。其實他在那些大官眼裡,連螻蟻都不算……”張氏似笑非笑地說著。眼裡閃過一絲譏誚的光芒,很有些言不由衷的樣子。
“娘,我知道了。”司徒暗香輕聲應道。
說一千。道一萬,她只怪那個將這件事鬧出來的幕後黑手。
若不是那人將這件事大白於人前,她大可大大方方享用陸乘元的痴迷和關愛。
只是不巧被某兩個不學無術的無腦之人給破壞了。
她心中這兩個“無腦之人”,當然就是陸乘元的三哥陸乘風和國民郎君。南鄭國的二皇子鄭昊了。
就是這兩人大大咧咧要給陸乘元會賬。才讓大家知道她生辰禮那天的三件賀禮到底是誰的手筆……
要是大家都不知道就好了。
司徒暗香再一次感嘆,乖巧地道:“娘,我省得了,以後一定謹言慎行,不給爹孃和姐姐添麻煩。”
“你要記得才好。”張氏頓了頓,又道:“有空就去你姐姐和小磊住的至貴堂玩耍。特別是小磊,你一點要好好看著他。”
司徒暗香努著嘴回頭,道:“那個傻子要陪他一整天還真是怪累的。娘啊。我每七天只去一次至貴堂好不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