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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忽閃著蝶翅般的長睫,求肯地看著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被她的眼神看得再一次落下淚來,哽咽著道:“你孃的事,你爹沒有跟你說起過嗎?”
司徒盈袖搖搖頭,“我爹不讓說。我娘走得早,有些事情都不記得了。”說完她看了看司徒晨磊,憐惜地道:“弟弟更是對孃親的事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沈老夫人恨恨啐了一口,到底沒有把責備司徒健仁的話說出口,她拉著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的手,道:“等一會兒跟姥姥去姥姥房裡,姥姥細細跟你們說你孃的事。”看了看小磊,又道:“還有貓,姥姥這裡有兩隻貓,雪球和花枝……”
司徒晨磊聽得眼前一亮,不再躲閃,乖乖等在司徒盈袖身邊。
說話間,沈家的人都來了,跟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見禮。
司徒盈袖帶著司徒晨磊一路叫了過去。
“大舅、二舅、二舅母,大表哥、大表姐、二表哥、三表哥……”
沈家老爺子、老夫人嫡出只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他們這一房沒有庶子,沈老爺子的兄弟,也就是司徒盈袖他們的外叔祖,是有庶子的,早就分家了,不在一起住。
沈老爺子的小女兒沈詠潔嫁給了司徒健仁,兩個兒子當日跟妹妹關係極好,如今見了兩個外甥、外甥女,也都很親熱,一個個大紅包不由分說,先塞到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手裡,又對他們姐弟倆問長問短,雖然是舅舅,但是精細之處,不比女人差。
“袖袖,以後別見外,有空來家裡玩。你們到了京城,咱們兩家相隔也不遠,有什麼事,使個婆子過來就行了。”二舅母申毓園熱情說道,拉著司徒盈袖的手,十分親熱。
俗話說,見舅如見娘。
司徒盈袖第一次感覺到外祖家的親情,心裡既喜悅,又覺得有些微妙的不解。
看樣子,外祖家的人,不論外祖母,還是舅舅、舅母,都是真心疼愛自己和小磊,那為何這麼多年,他們沒有去江南看過自己一家人呢?
當然,早年她娘還活著的時候,她記得沈家每年過年前都會送一船東西過去。
後來娘過世了,沈家還是每年打發婆子丫鬟過來看看他們姐弟。
再後來,就漸漸沒有人來了。
她爹說,是因為她弟弟是傻子,沈家覺得丟了他們的人,所以不管他們姐弟了……
她那時候雖小,也是半信半疑,並未全信,只是也覺得有些丟人,所以把弟弟藏在家裡,不讓他出去被人嘲笑。
如今想來,她爹的話,大概一個字都不能信。
盈袖和小磊跟親戚們廝見過後,沈老夫人才道:“好了,你們下去待客吧,我帶袖袖和小磊去我房裡說說話。”
沈家人忙應了,目送他們而去。
司徒盈袖回頭看著沈遇樂,道:“表妹,跟我們一起去吧。”
沈遇樂看了看她孃親王月珊。
王月珊笑著點頭,道:“你陪著去吧。”
沈老夫人沒有反對,笑著點點頭,拉了司徒晨磊的手先走了。
司徒盈袖和沈遇樂手拉手跟在後面。
沈老夫人跟三個孩子走了之後,沈家人才各自離去。
沈大丞相最後一個離開上房。
跟在他身後的,是他一個上了年紀的心腹幕僚,六十多歲,黑胖有須,裝扮成管事的樣子,跟他一起來到內院,見了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一面。
“……景翼,你覺得那孩子如何?”沈大丞相揹著手,心事重重問道。
那幕僚姓呂名景翼,跟在沈大丞相身邊多年,是他的左膀右臂。
呂景翼嘆了口氣,“沈老,我跟您多年交情,就說實話了。”
“但說無妨。”
“這孩子,能有中人之資,就是僥天之倖了。”
“唉,我也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比我當初知道的,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他能不痴不傻,我已經別無所求了。”沈大丞相停下腳步,立在樹蔭底下,眯眼往前看去,“……還是再生一個兒子才好。”
綠樹甬道的盡頭,一個寬袍緩帶的公子走了過來。
小路旁點綴著星星點點五彩繽紛的小花,矢車菊、半枝蓮、金盞花,開得搖曳多姿。
那公子面色如玉,身上一襲月白色長袍,腰繫白玉帶,從路的盡頭緩緩走來。
沈大丞相露出笑意,輕聲道:“是東籬來了。”
呂景翼探頭看了一眼,接著說道:“我倒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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