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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個性,卻因這幾年在佛門修行,多少也有了些轉變,眼前這個人罪大惡極,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雖然如此,在面臨下手剪除之一霎,卻也不忘心存忠厚,予對方最後一線生機。
“姓卜的,你還想活著回去麼?”
葉照那一雙湛湛目神眨也不眨地向對方盯著,掌式輕翻,卻把那一枚滴溜溜打轉的小火球,改託於掌心之上,也許他已料知對方心態,猶不免與對方一線生機——
“這裡是佛門善地,姓卜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眼前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冷笑一聲,他上前一步,神目如電地逼視著卜鷹,接道:“束手就擒,聽候這裡寺規的發落。”
話聲方頓,即見卜鷹一聲猛笑道:“老兒……你是做夢。”霍地身子向側面一偏,即由其左肋下“哧”地噴出一道火光。
卻是葉老居士早已料到了他的有此一手,即在卜鷹火藥暗器方自一現的同時,老居士掌中的那一丸收自對方的烈火彈丸已自反掌揮出,同時左袖揮出,施展極上的內功—
—“排雲飛袖”呼——排山倒海般反捲而出。
“勾魂太歲”卜鷹自列身大內以來,狐假虎威,一生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詭異莫測,想不到今日碰見了遠比他更要厲害的這位前朝義士,活該他命喪黃泉,遭此惡報。
卜鷹發自左肋的暗器,一如前此袖中所藏,乃大內火器營所秘製,名喚“霹靂子”,火性奇烈,爆炸力極強,不要看小小一枚彈丸,爆發而出的火力,足可使整間房舍焚燒俄頃之間。
眼下隨著葉照的出手,耳聽得“轟”然一聲大響,大片火光爆發颶然。
卜鷹在原本就已負傷的情況之下,如何當得?隨著火光的乍現,爆炸聲中,全身早已被炸得支離破碎,血肉橫飛。劇烈的爆炸聲,四山齊應,聲勢驚人知極。
眼看著這一幕奇慘景象,公子錦簡直呆住了。
不知何時,現場四周已站滿了人,大家紛紛搶著救火。
“阿彌陀佛——這個魔頭大概就是人稱‘鷹太爺’的那個孽障吧。”
說話之間,本寺的主持方丈忍大師,隨同著四名弟子已走近面前。
爆炸的烈火之勢,雖至為猛厲,卻只使卜鷹本人遭到了報應,附近地處空曠,幾棵老樹雖燒著了一些,一來還在下雨,二來各人即時撲救,很快也就撲滅乾淨。
現場散置著濃重的火藥氣味,還有屍體燒焦的陣陣腥臭,使人慾嘔。
目注這般結果,葉照老居士鼻子裡“哼”了一聲,偏頭看向忍大師道:“原來方丈也認得這個魔障?此人為禍多端,今夜終算得到了報應。”
忍大師手捻胸前念珠,搖頭嘆息道:“此人早先亦曾來過這裡,化裝成一朝山進香的善士,佈施了一些銀子,老衲當時看他行跡可疑,交談之下,這廝深恐敗露了行藏,沒有多說,隨即匆匆告退,事後我回想此事,再與棲霞寺的猛老方丈談起,才知竟是這個孽障,想不到他今夜居然偷偷潛上山來。”
公子錦隨即把剛才此人以火藥暗器向二人暗襲經過說了一遍。忍大師聆聽之下,由不住連口地念起佛來。
“想不到這廝如此惡毒,”老方丈口宣佛號連道:“無量佛,要不是你二人應付得當,只怕臨江寺大半要毀在這廝手裡了。”
卜鷹經此一炸,已是血肉橫飛,屍身無著。忍方丈隨即命令各人持燈籠火把將附近清理打掃,一面更率同手下四面察看,嚴加防範。
公子錦職務在身,眼下不便久留,即向忍大師告別,隨同葉老居士離寺下山。
十三
天近四鼓,公子錦盤膝座舟,一路順水直下,舟行暢速,直放太湖。
為了安全起見,一路舟行車馬都要十分小心,敵人的打擊手段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原來臨江寺為應付全寺數百僧人的龐大開銷,不能不從俗經營一些買賣,多年來與當地市商,聯營了兩處客棧和一家船號,賺些微薄利潤。
公子錦眼前所乘座舟,正是本寺所聯營“江馬驛號”所屬,由兩名方外和尚操舟,天尚未明,約摸在“寅”中時分,即便啟程上道。
葉老居士一直送他登舟看行之後,才獨自返回。為了顧忌敵人的可能跟蹤,特別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發,即使那兩個操舟的外方和尚,也是由老居士親自指定。
天色既早,船行又暢,習習江風,尤其是夜雨之後,更似有幾分寒意。
遼闊的江面上,時有魚兒的潑刺,公子錦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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