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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鶴被他這麼忽然一說,真有點莫名其妙,卻也由不住暗暗吃了一驚。
原來他們父女身懷武技之事,藥房裡也只有兩三個老人知道,其他各人概不知情,想不到卻為這個應天府的捕快頭兒一語道破,乍然一聽,真還弄不清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徐小鶴乍聞之下,真不知何以置答。
費捕頭赫赫笑了兩聲,自圓著又說道:“我這幾句話,其實無關宏旨,今天來這裡,原是拜訪令尊大人來的,還有那位陸神醫也是久仰極了,卻是不巧,兩個人都沒有見著,只好衝著姑娘說說了!”
徐小鶴亦是答不上話,只是奇怪地向二人望著。
身著官衣的劉管帶,敞著嗓子道:“是這麼回事,最近城裡連番鬧事,指揮衙門奉命挨戶調查,限期破案——你們父女倆……”
費捕頭一笑抱拳道:“劉爺別急,容兄弟給她慢慢說明白了。”
劉管帶“哼”了一聲,一副老粗樣子地端起茶碗大口喝茶。
費捕頭才自慢條斯理地道:“這幾天南京城裡鬧的事,姑娘大概也都聽說了,是什麼人乾的,我們正在查,心裡多少也有個準兒,當然這與你們父女還扯不上關係,大姑娘你先放心。”
徐小鶴生氣地揚了一下眉毛,剛要說話頂撞,賈先生忙用眼色止住了她。
費捕頭嘿嘿一笑,接著說:“非但扯不上關係,還指望姑娘你們父女能幫上一個忙,事情成了,衙門裡少不了還有一份重賞。”
“我們又能幫什麼忙?”
“當然能!”
姓費的慢條斯理地由折起的袖子裡,拿出了一個紙卷兒,開啟來裡面畫著個人像。
“有這麼個人——”他說,“這小子不錯,是有兩下子,手底下還真不含糊,可是這一回卻也犯在咱們手上,在鷹大爺手裡吃了大虧,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他滔滔不絕地在說這些話時,徐小鶴卻只是看著手裡的那張畫像——畫上的那個人,盤著條大辮子,長瘦長瘦的一張臉子,其上滿是鬍碴子,瞧著像個江洋大盜,一臉兇相,眉眼之間,尤其猙獰。
這類官府拿人的告示圖影,十之八九與本人大相徑庭,若真是按圖索驟,一輩子也別打算抓著正主兒。
——倒是姓費的那幾句話,引起了她的好奇。
“鷹太爺?”
“嘿嘿!”費捕頭挺了一下身子,“康熙爺身邊的頭品侍衛鷹七太爺,就專為著這件事來的,他老人家那身功夫,可真沒說的。”
賈先生看了徐小鶴一眼,心裡直納悶兒,姓費的說這些廢話幹什麼?難道他以為那個人窩在鶴年堂?可真是荒唐透頂了。
“費爺!”賈先生忍不住說,“您的意思是……”
費捕頭嘿嘿笑著,一臉的狡猾樣子——
“給二位挑明瞭說吧,這小子叫鷹太爺的‘黑煞手’傷了,八成性命不保,可昨天,有人瞅見他在夫子廟慶仁堂抓藥,竟然還活著。”
劉管帶忽然插口大聲罵著:“這小子就是變了鬼,我們也要活捉住他,把他的心挖出來,給賴總兵、善小貝勒報仇。”
費捕頭忙給他施了個眼色,想止住他的口沒遮攔,可這個劉管帶大老粗一個,不管這一套,猶自大聲嚷嚷不已——
“你們要是看見了他,趕緊來通報,要是知情不報,老子可要封你們的鋪子,我可是說話算話。”
倒是直言快語,比那個費捕頭乾脆多了。
姓費的也只好實話實說道:“是這麼回事,那小子身上的傷不輕,竟然還能拖著不死,也是怪事,我們算計著他絕對挨不過這兩天,說不定會來你們這求醫,陸先生和姑娘的醫術,遠近無人不知,這小子想活命,非來不可,這就是今天我們來這裡的理由,二位還得多多包涵,以後官私兩便。”
這麼一說,二人才明白了。
賈先生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知道了,知道了。”
徐小鶴卻是一聲不哼地瞅著自己的腳尖發著呆,腦子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今天她穿著雙新鞋,水綠緞子面的繡花弓鞋,平平窄窄,襯著同色的八幅風裙,既秀氣又清爽利落,真好看。惹得費捕頭也不禁要多看上她幾眼。
“就這麼著了!”費捕頭臉上堆著笑,“老爺子既不在家,陸先生又廟裡去了,這件事只好請姑娘多費心啦——下半天他要是來了,想著快給我們通個訊兒,以後論功行賞,少不了大姑娘你的一份兒。”
說著拱了拱手,起身告辭。
賈先生連連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