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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條熱鬧大道,眼前行人漸稀,前行的陸先生忽然停了腳步,回頭看向公子錦,驀地沉下了臉。
“你好大的膽,竟然敢在鬧市現身,若非是老夫為你開脫,今天眼看你便走不了,年輕人沉不住氣,終無大用,真正可惱。”
一掃先時的溫文儒雅,倒像是長輩在教訓晚輩那樣,卻是公子錦承了他的大情,心存感激,卻也不便失禮頂撞。
“多承先生關照,感激之至。”
公子錦向著他深深作了一揖,臉上不無尷尬。
陸安哼了一聲,訥訥道:“我知道你身上功夫不錯,只是此番困於身上的傷,萬難施展,一個不慎落在了對方手裡,再想活命,勢比登天,個人生死事小,壞了大事,卻又有何面目去見差你來的那位貴人?”
公子錦頓時後退一步,由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陸先生你……”
陸安左右打量一眼,確是沒有被人注意,才自冷冷一笑道:“你的事,我早已聽說了……此番回來,我那徒兒小鶴給我一說,我便猜到是你,看來你的傷勢十分嚴重,走,先到你的住處,看看你的傷再說。”
公子錦心裡不勝詫異,自己此行,甚是謹慎,並無外人知曉,聽對方口氣,這位陸先生卻像是早已知道,一時大為費解。
這幾天,他自忖傷勢嚴重,卻因官方監視嚴謹,終不能上門求醫,難得今天他自己找來,實屬意外,當下是不便謙謝,略略點了一下頭,徑自率先前行。
陸安狀甚瀟灑,一手託著畫眉鳥籠,只是緩緩在後面跟隨。
兩個人雖是一路行走,卻是間隔距離甚遠,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眼前出了市街,來到了荒郊野外。
這一帶住著幾戶農家,水田裡種著稻子,青翠欲滴,附近有幾方池塘,養著鴨子,完全是一派鄉村光景,即在一陌翠竹之後,有一座像是燒磚燒瓦的窯洞。
公子錦回頭停下了身子,陸安卻已跟了上來。
“怎麼,你住在這裡?”
陸安甚是奇怪地左右打量著,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會住在這裡。
公子錦微微一笑,由身上取出了一根銅鑰匙,趨前在一方像是窯洞的側面開啟了一扇門,轉向陸安欠身禮貌的道:“委屈了陸……”
陸安左右打量了一眼,點頭說了聲:“妙!”隨即潛身進入。
公子錦隨後跟進,關上了門,裡面四面天光倒也不覺黑暗。再看,竟是間佈置甚是簡潔的洞室,四面牆壁雖然粗糙,卻新近粉刷過,由於是一座巨型窯洞所改置,屋頂呈圓拱形狀,上方四周通氣孔,改成了窗戶,雖不能憑窗外望,卻是空氣流暢,照明亦佳。
以公子錦今天這隱秘身份,投店住棧,甚至寄宿人家,均所不宜,難得為他找到眼前這樣一個住處,堪稱絕妙,真正不可思議。
室內建有一榻,一案,四把椅子,桌上文房四寶,各類日常生活必需用品,應有盡有,一概不缺,卻有一股濃重的草藥氣息,充斥室內,從而也就可以聯想到,這裡居住著一個病人。
坐定之後,公子錦汗顏道:“還要謝謝先生援手之恩,否則不堪設想。”
陸安擺擺手道:“剛才的事就不必再說了,這地方好極了,還住有外人嗎?”
公子錦搖搖頭:“沒有,這裡原是為燒築皇宮磚瓦特置的官窯之一,後來廢棄了,又改了染制局子,又廢棄了。我的一位長輩買下來,打算改建別的,他人在江陰,要年底才能來,正好就借給我住。”
陸安“呵呵”笑了兩聲,頻頻點頭道:“這就難怪了,這些日子以來,南京城翻天覆地,都快被他們翻了個個兒,我就奇怪,怎麼會沒有找到人,想不到你會藏在這裡,難怪,難怪!”
公子錦道:“他們也來過這裡,只是在外面走走,沒有想到裡面還別有洞天,又看見洞門上封條,認為不會有人住在這裡,就走了!”
陸安一雙細長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看樣子,你還要在這裡住上一陣子了?”
公子錦說:“也許吧!”
對於陸安其人,老實說他並不深知,初初接觸,直覺著不失為俠義中人,再加他那位女弟子徐小鶴的一層關係,無形中使得二人一上來就拉近了距離。
“你還在吃小鶴開給你的藥?”陸安已由室內的草藥味有所察知。
公子錦點點頭,苦笑了一下:“若不是小鶴姑娘的藥,我怕早已支援不住了。”
“很好!”陸安說:“這藥對你很有些用處……只是若加上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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