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瞭解到這道理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固而本末倒置,浪費了浮生多少歲月、時間,豈不可嘆!”
像是把話扯遠了。
公子錦若有所悟地打量著他,越覺得面前老人那張慈祥的臉,閃爍著睿智的奇光,忽然使他聯想到遠在武夷山早已閉門歸隱的恩師,他們二者之間,竟是如此的相似,只可惜,在過去追隨恩師的那段漫長日子裡,自己年幼無知,雖然學得了別人夢寐難求的絕技武功,但是恩師的那些極富哲理思想,超越凡世的經綸學問,還不是當時小小年紀的他所能領會貫通的,這一霎,忽然由陸安先生身上,竟似追循到昔日恩師的影子,確使他內心熱血沸騰,激動不已。
“你知道吧!”陸先生說:“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盲目地追循著命運早已為他們安排好的一條路,在那裡打轉翻滾,一任喜怒哀樂,數十年光陰,彈指即過,臨老不免一死,空空而來,空空而去,真正無聊,卻也無奈……只有極少極少的人能有所懷疑,去探索生命的奧秘,其中更少的人由探索而認識到生命,如能進一步掌握到生命,便是這個天底下一等一的聖人。從人能勝天,到天人合一,這是一條漫長而充滿了奇趣的路,只有大智慧的人,才能踏入門徑,哈哈,話越說越遠了,小夥子,你既是武夷山鍾先生入室弟子,何以對此性命之學,並不深知?豈非空入寶山,白白……”
頓了一頓,他卻又啞然一笑,喃喃自語說:“這就是了,鍾先生一世奇才,未有不洞悉先知者,倒是老朽不及見此,疏淺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說到這裡,待要起身收拾離開,卻又微微一怔,“咦”了一聲:“有人來了。”
公子錦心裡一驚,等要坐起,卻為陸先生按住。
“你不要動,再聽聽。”
說話的當兒,才自聽出一陣“得得”蹄聲,由遠而近,直趨當前。
來者竟似不止一騎,總在四五騎之多。
“是衙門裡的人。”公子錦睜大了眼:“他們到底找到這裡來了,怎麼會呢?”
陸先生忽有所悟,點點頭道:“是了,我竟是小瞧了這個人,倒看不出來。”
公子錦問:“誰?”
陸先生以手按唇,小聲道:“就是你剛才在茶館得罪的那個板車老趙,他敢情是遠遠跟著我們了。”
公子錦“哦”了一聲,點頭道:“就是他,我離開茶館的時候,看見他也走了,原來他是到衙門口去告我的狀去了,真是小人一個。”
說時作勢就要起來,陸先生輕輕又“噓”了一聲,沉聲道:“有人來了。”向他搖搖手,示意他不要妄動。
果然就聽見了一牆之外有人踐踏著石磚瓦礫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牆面上有敲叩之聲,這聲音起自牆尾,一路敲響過來,顯然是在探測裡邊的空實。
公子錦立時有所警覺,因為那一扇通向內室的暗門正在這一面牆角,對方一路叩來,不難為他發現,那時再想藏身可就不易,當下忙向著陸安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有此一慮。
陸安微微一笑,顯然胸有成竹。端了一把竹椅,面門而坐——如此一來,對方只一開門便會首當其衝地與他迎個照面。他更能由對方腳下帶動的聲音判斷出來的人只是一個,其他的人卻在別處大肆翻動,磚瓦廢墟響起一片凌亂聲音,卻是唯獨這一個人,心思細巧,考慮到這一面廢牆之內是否藏有暗室,無如他的聰明,卻為他帶來殺身之難,誠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牆面的“篤篤”聲一路而近,顯然是對方用手中鐵器敲出的聲音。
這樣的敲擊最能探測牆面虛實,那一扇虛設的暗門,便自在這一陣細心的敲擊聲中明顯地暴露了。
驀地,聲音停住。
緊接著門上又響了幾聲,兩相比較之下,暗門這一面的“中空”聲更為明顯,毫無疑問,對方必將有所發現。
隨即門上的暗鎖為對方發現了。
陸安一片安詳地坐著不動,由他鎮定的神態所顯示,似乎他早已測知了即將發生的一切——包括對方將以何種姿態進來。
床上的公子錦倒也沉著不驚,事實上以陸安這等的“高人”去對付官府內的一干酒囊飯袋,簡直不必大驚小怪。卻是,值得擔心的是,對方若是呼朋引類,大舉闖入,混戰中便將難料輸贏勝負,而陸安的安詳顯然判定了對方在“貪功”心切的私慾引誘之下,為圖獨攬大功,必將是獨身潛入,這個假設,果然是完全正確。
那扇門雖是厚重,卻不曾上鎖,對方在作勢用力一推之下,頓時敞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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