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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請海寧當地扎彩燈的老師傅連夜趕製出來再送來的,只是沒想到,這雨季來的這麼快。”清澈的黑眸中頗有些惋惜之前,紹九隨即卻微微一笑,“不過,雨天看不到星空,這些燈,倒也有些像星星。”
寶齡望著紹九愣了半響,幾乎失笑,紹九這樣勞師動眾,就是為了在下雨的夜裡也能看到星星?
他記憶中所存在的那些對幫會老大的印象,亦只在書中、電視裡。那些人,或粗狂桀驁、或奸詐兇惡,槍林彈雨、刀口舔血,總之,不會如同他這般清閒。他的眼神一直落在窗外那些輕輕漂浮的孔明燈上,唇角含著一絲笑,手裡拿著一把小小的象牙骨扇,修長的指尖捏著扇子,輕輕晃著,慢條斯理的神情,倒有些像那些閒情雅緻的貴公子,哪裡有半分幫會當家的模樣?
若在這之前,有人告訴他,這位邵公子其實就是青蓮會的九爺,她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他也許像逍遙的浪子、像儒雅的書生,像交遊廣闊的富家子弟,或是精明的商賈,卻怎麼也不像個混混。
更何況,他的身材屬於瘦長而非強壯,臉色亦是蒼白了些。這樣的人,怎麼足以威懾群雄?又怎麼足以服眾?可這些傳言,又似乎不像假的。
這麼一想,寶齡的目光便一眨不眨地落在紹九身上,紹九回過頭,眼角微微一眯,地笑一聲:“顧小姐在想什麼?”
“沒什麼。”寶齡回過神,微微有些發窘,隨口道,“不是隻有元宵節才會放這些燈麼?”
樓下的人終於飛了最後一隻孔明燈,收拾了場子,一一散去,極有秩序。隨著那一抹橘色的燈火在黑夜裡緩緩升起,紹九輕笑一聲:“原來的孔明燈也並非元宵節才放,元宵節放天燈的習俗是因為一個典故,顧小姐可知道?”
寶齡一愣,輕輕搖頭。
她只知道,這孔明燈還有個名字叫天燈,至於為何元宵節要放這天燈,她並非歷史學家,從前的生活也根本與此打不上叫道,又怎麼會知道?只是大約知道是祈福、賦予美好願望的一種儀式罷了。
紹九笑道:“前朝時,某地匪類猖獗,由於地處山區,所以當時的村民都往山裡避難,帶土匪過境,留守在村裡的村民,就在夜間施放天燈作為訊號,告知山上的村民,隱患已除,可以下山了,亦借燃放孔明燈,作為一種紀念或訓誠,隨時告誡幫眾謹記十大幫規,不準姦淫擄掠、不準棋軟凌弱。”
眉目流轉,輕輕一笑,“只不過,流轉至今,便已成了幫會每逢重大日子的節目。”
“今日是重大的日子?”寶齡介面道。否則, 這邵公館怎的突然放起了孔明燈?
“是。”紹九微微點頭,凝視她,眼眸依舊依舊如雪般清冽,卻帶著一絲深刻,隨即笑道,“這些不過是從前朝開始的習慣,而孔明燈最初,卻不是用來觀賞的。”
寶齡思索片刻,斟酌道:“相處這孔明燈是三國時期的諸葛孔明發明的。”
孔明兩字,顧名思義,是與諸葛亮有關。她不太清楚這個看似架空的時期是否知道三國,與三國曆史上這位有名的相國,但既然這等亦叫孔明,看來之前的歷史是所差無幾的,所以便試探地道。
紹九笑笑,眼神帶著一絲悠遠:“當年,諸葛孔明被司馬懿圍困於平陽,無法派兵出城求救。孔明算準風向,製成會漂浮的紙燈籠,繫上求救的訊息,其後果然脫險,於是後世就稱這種燈籠為孔明燈。”
“原來如此。”寶齡微笑道。原來這孔明燈,也可用釋出訊號,竟與很早之前的飛鴿傳書、現代的求救訊號,有異曲同工之妙。
紹九點點頭,又道:“古來這些用來傳送資訊的工具還有許多,譬如剛才說的可在夜裡用的孔明燈,也有白天用來傳遞資訊的風箏。”
“風箏也是?”這一次,寶齡倒有些意外,她從來以為放風箏不過是古時傳下來的一項活動罷了。
紹九眼中有一抹微妙的笑意:“南北朝梁武帝時,侯景圍臺城。簡文嘗做紙鷲,飛空告急與外,結果被射落而敗,臺城淪陷,梁武帝餓死,留下這一風箏求救的故事。直到如今,風箏亦有被人用來做聯絡的用途。”
用風箏或黑夜中的紙燈傳遞訊號,對於寶齡這個來自與遙遠時空的現代人來說,並沒有什麼概念,然而,不知怎麼,她心頭忽地湧上一種奇怪的感覺。
彷彿……似曾相識。
一隻風箏在高高的天空飄啊飄,那個人說:你若想見我,或有事要告訴我,就放起風箏,便能見到我。
寬大的袍子如意帶水,輕飄飄地揚起,那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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