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2/4 頁)
抹笑,安靜地望著寶齡。只不過一襲再普通不過的蘭花旗袍,只不過最簡單的髮髻,渾身上下亦沒有一絲多餘的點綴,素淨得近乎單薄,卻……美的叫人能屏息。
她的美,是超乎了年齡的美。看不透年齡,彷彿二十出頭,又彷彿已近中年。
寶嫿的楚楚可憐,甚至她的五官亦並不如何出彩。然而她靜靜地站在那裡,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氣質,卻讓人移不開目光。
著裝與氣質的截然不同,讓寶齡難以猜測來人的身份,她只怔怔地一動不動,而與此同時,那女子亦正看著她,一向淡定的目光裡,竟是籠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飄飄忽忽,像是看到了別的什麼,良久她才淡淡一笑:“我是素臣的生母。我們不曾見過,這是第一次吧?”
阮素臣的生母,阮府的第三位姨太太,坊間傳聞,亦是阮克最寵愛的女子——駱氏七七。
寶齡不確定“曾經”有沒有見過這位三姨太,但聽過阮克這位三姨太深居淺出,平素除了吃齋唸佛,很少過問家中之事。於是她只怔了一瞬,便恭敬地見過禮:“三夫人。”心中卻不無疑惑:駱氏為何來了此處?是經過、還是特地?
駱氏目光停在寶齡身上,半響才道:“你是為了令尊而來?”
寶齡心中一凜,忽地想起在棲霞寺遭遇行刺的還有這位阮家三姨太,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原本兩家是親戚,一些相處的禮節她尚能應付,但此刻,關係卻在無形中已全然不同。此刻,她是嫌疑犯的女兒,而顧家與阮家如同在陡壁的邊緣,關係微妙、甚至一觸即發。
寶齡一動不動地望著駱氏,好一會兒才露出一臉釋然的神情:“是,我知道很唐突,但為人子女,父親有事,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駱氏恍惚一笑,忽地幽幽道:“是啊,為人子女,誰不擔心自己的父母?顧小姐既然深知這一點,那麼,有沒有想過,素臣會如何?”
寶齡陡然一怔,還未反應過來,卻聽駱氏又繼續道:“在棲霞寺差點遇刺的是他親生父母,指使之人是你的父親,而現在,顧小姐跟著素臣前來,除了瞭解狀況之外,怕也是想讓素臣去向他父親說情吧?”
寶齡張了張嘴,隨即嘴裡有些發苦。的確……如此。
她跟著阮素臣來阮家,除了想了解狀況、親眼見一面顧老爺好不好,又何嘗不是存摺萬一顧老爺有事,也好求阮素臣幫忙的念頭?
一來、整個阮家她最熟悉的不過是阮素臣;二來、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過,她有這個念頭,是她潛意識裡知道,阮素臣會幫她。縱然不知道結果會如何,但他絕不會坐視不理。
當然,在馬車上她沉默不語時,也曾想過阮素臣的處境。若是幾天之前,哪怕不看兩家的關係,相信她只要開口,阮素臣也斷然不會拒絕幫她的忙。但此刻,形勢完全不同,阮素臣夾在中央有多為難,她不是沒有想過,但顧老爺的事卻叫她無法顧慮那麼多。人總有自私的時刻,總有無暇顧及周全的時刻。
直到此刻,被駱氏一語點穿,她終究無言以對。
“若不是顧小姐,遇到如今的狀況,會如何做?”駱氏似乎並不打算她會回答。
寶力高渾身一證,終是明白過來,駱氏來這裡,的確是刻意。駱氏是想來告訴自己,不要將阮素臣牽扯在這一樁棘手的事中,別叫阮素臣為難。
寶齡極為緩慢地咀嚼駱氏的話:換做是她,又當如何做?
若差點沒命的是顧老爺,而指使者是阮大帥,那麼她會如何?她心裡應該是懷著仇恨的吧?即使最理智的人,當傷及自己的親人、朋友,所有在意的人時,都會無法維持最初的冷靜。
而阮素臣呢?他帶她來南京,一路上並沒有說話,但眼神卻時不時地落在她身上,那絲擔憂與關切無法掩飾。他對她的好,她若再感受不到,便真的是白痴了。
她又何嘗想讓阮素臣為難,只是,除了阮素臣,她根本想不到還能向誰尋求幫助。
良久,寶齡幽幽地嘆了口氣:“三夫人說的沒錯,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我明白三夫人的心情,但我的想法亦不會改變。至於四表哥,我相信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這句話,算是摸稜兩可,亦並未答應什麼,有一點小小的不近人情。但又能如何?此刻,她無法答應駱氏什麼,哪怕不講道理也好,她也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駱氏目光一凝,卻已站了起來,看樣子已是要結束這段對話,淺淺地笑道:“希望顧小姐明白,顧小姐放心,大帥知道此事與顧府其他的人無關,顧小姐來阮府做客,阮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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