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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根本不想隱藏。
但無論何時看他,他都沒有一絲煙火之氣,彷彿只是個置身於世外的閒散之人,每日只懂澆澆花、逗逗狗、看看書,閒庭信步、聽風賞月罷了。
難道只是因為阮克病重、南京府此刻處於一片混亂之中,故此靜觀其變?但心思狡黠如他,不是早應該看清局勢,早做安排嗎?
要麼是繼續跟隨阮克,要麼是暗中結交阮文臣,畢竟阮文臣應該是下一屆大帥最有可能的人選,或者——是選擇其他的一股力量,這第三種辦法比較冒險,但她相信只要他有心,並不是難事。
然而這三種方法無論哪一種,他此刻都必定會常去阮府走動,雖然寶齡不曉得他之前與阮克時怎樣一種關係,但既然阮克會將鎮壓南疆亂黨這樣的差事交給他,便足見對他的信任,如今他圓滿完成任務歸來,要找個藉口出入阮府,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再不濟,他也應該回青蓮會看看,而不是——無所事事。
不知為何,一切看來都那麼平靜,寶齡卻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好像隱藏在這一片平靜之後,是一股無法估量的巨大暗流。
只是,那個方向叫她不安,甚至,幾乎不願想象。
但願一切如同表面那般,是她想太多。
但願。
壹佰捌拾玖、往生
幽暗的密林中,兩人相對而坐。
桌上有醇香的酒,兩人卻並沒有飲,只是目光對視,少年漆黑的眼眸清澈如水,卻又深不可測,而另一個人,面容極為普通,是那種放在人群中亦不會引起特別注意的人,但卻又無法看出他真實的年紀。
極少有人在這個少年如此專注的凝視下能夠方寸不亂,然而這個人,在這嚴寒的氣溫下,卻只穿了一襲單衣,坐在青石上的姿勢穩固宛若山嵐,面對少年的目光,從容而不亂,反而更像是打量著這少年。
少年自然便是前幾日剛從北地回來的邵九。而他對面的這個人,又是誰?
半響,那人的目光慢慢落到邵九手中那支翠綠色的竹簫上,目光流露出一種悠遠的神情:“我已許久未見這支簫了。”
隨著他的目光,邵九亦望向手中那支簫,神情竟同樣也有些迷離:“的確,該有十幾年了。”
那人道:“可就算是這支簫,我也無法認定你便是他。”
這句話有些奇怪,“你便是他”——“你”是誰,“他”又是誰?
邵九卻只笑笑:“倘若是我,我也不會單憑一支簫便認定一個人。”
“所以——”那人慢慢道,“就算你有那樣東西,也不一定能左右我的決定。”
邵九瞥了他一眼,神情悠然而放鬆:“那麼,你現在可有了決定?”
目光相撞,邵九依舊滿不在乎一般,而那人的目光卻漸漸深邃,良久,那人忽地露出一絲微笑,那絲微笑很奇特,他的臉彷彿並未動,但笑容卻在眼底蔓延開來,帶著眼角細微的皺紋如水波一般盪漾開來,一瞬間,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卻忽然有了巨大的變化,竟然充滿一種不可逼視的、叫人心悸的力量。他一字一字地道:“我幫你。”
看似普通不過的三個字,卻彷彿有股強大的力量,邵九不免也微微動容,隨即卻笑道:“既然你無法確定,卻又為何要幫我?要知道,你的職責,只侷限於一個人,不,或者應該說,一個身份。”
那人緩慢地道:“或許上一次阮文臣要嫁禍與你時,我答應幫你,是因為我看到了那樣東西,但那時我只不過第一次見你,無法確定你的身份,那樣東西雖是信符,卻也只是一樣死物,隨時可能落到他人手裡。所以,我之所以那樣做,只是不想讓自己行錯一步而後悔。”
倘若眼前的這個少年真的是那東西所代表的那個身份,那麼,他不幫他,便會後悔。所以,他只是暫時幫他擋過一劫,靜觀其變。而此刻……
“那麼現在呢?”邵九眼角眯了眯。
“現在……”迎上邵九饒有興趣的目光,那人緩緩地笑了,“現在,我不是答應幫你,而是為了履行我的指責。”
“這麼說,你已經確定了?”這一次,邵九問得很認真。
那人目光掃過來,帶著一絲洞悉人心的犀利:“多少年來,我們家族,只為尹家而活,我們一代代相傳的使命便是效忠尹家的當家人,所以天下人我們都可以不瞭解,但那個人不行,只要是尹家的當家人,每一代,我們必須從心去了解他。所以,我很瞭解你父親。”
“你父親”三個字傳入邵九耳中,他的神情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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