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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之後,她經過蘇州,此刻,她正住在顧府。
馬車經過那扇陳舊的朱漆大門時,她曾有過片刻的猶豫,畢竟,她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要如同從前那般坦然的踏進去,她做不到。
然而,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下了車。總是要找個地方暫住下來,無論她的身體究竟是誰,但對於她本人來說,顧府——是她最初的家。
在那裡,她或許能平靜下來。
一段時間未見,祥福叔似乎又蒼老了一些,見了她,張了張嘴渾濁的眼睛裡立刻蓄滿了淚水:“大……小姐!”
他彷彿是一個守宅人,天天重複著打掃,巡視屋子,吃飯,睡覺……一輩子,似乎都打算如此了。
寶齡的眼眶亦是紅了,兩人聊了一會兒,寶齡幾次都想將顧老爺的事告訴祥福叔,但最終還是沒說。之後,她決定暫時住下來。與此同時,那兩個隨從——秦剛與黃東,也跟著她一同住了下來。平野吩咐過兩人要護送她,她沒有回北地,兩人便也只好跟著,每日與平野書信聯絡,報告狀況。關於邵九的訊息,寶齡亦是從他們的書信中獲得。
而同時,寶齡亦從祥福叔那裡得知一個訊息,前幾日在她還未到的時候,阮素臣來過。阮素臣讓祥福叔開啟了封閉已久的瑞玉庭,呆在那個屋子裡許久許久才離開。
祥福叔很是納悶,從顧家出事,寶齡離開之後,再沒有來過顧府的四公子為何突然來了?而且,還是去了瑞玉庭。縱然一時懷念起曾經在顧府的時光,也應該去青雲軒小坐吧?
祥福叔不知道,寶齡心中卻是清楚的。
阮素臣去瑞玉庭,是因為她的那句話。
——顧府的瑞玉庭,有你想要的東西。
一個月前她離開南京府時,留下了那樣的一句話。
寶齡去瑞玉庭,讓祥福叔開啟了屋門,直接走到床下,看著空無一物的床底,她心中微微一嘆。
那些東西,阮素臣到底還是帶走了——那些,顧寶齡的手札。
真正的顧大小姐的手札。
寶齡曾在瑞玉庭裡看過的那些,是屬於真正的顧寶齡的,知道陸壽眉代替了顧寶齡,才變作了那種特殊的紙質。陸壽眉大約也是由於看到顧寶齡之前有寫手札的習慣,所以,自己亦動了心,寫了起來。只是,陸壽眉的手雜貨自然不只是尋常少女的心事,還有顧府每日的狀況罷了。
顧寶齡的手札中,一點一滴記錄的,是曾經每一刻與阮素臣共度的時光,她的愛、她的怨,一個少女最熱烈也最純粹的心事,每一天都細細的記載,直到病逝並被人所代替。
對於旁人來說,那些日記隨著人的消失,已成為無關緊要的東西,但對於阮素臣來說,那才是他最珍貴的東西吧。
她將那些東西給阮素臣,是還了少女的心願,亦是用另一種方法,清楚明白地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陣喧譁聲,打斷了寶齡的思緒,她站起來,走到大門前,看到幾個下人似乎正拖著一個人嚷嚷什麼。
“什麼事?”她走過去,“祥福叔呢?”
這幾個人看門的人是後來重新僱用的,但這幾日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故此很是恭敬:“大小姐,今日是老爺的生忌,大管家去了廟裡,說是給老爺添些香油錢。”頓了頓道:“奴才們見這個人在門口鬼鬼祟祟,問他做什麼又不肯說,所以……”
今日是顧老爺的生忌?寶齡微微一愣,似乎也聽祥福叔說過,她離家之後,祥福叔便將顧老爺的靈位送去了廟裡供奉。
寶齡點點頭,轉而望向被幾個下人噙著的這個人,極為古怪的是,那人聽到下人說起祥福叔為顧老爺去廟裡添香火的事時,驀地抬起頭來,眼底閃爍著複雜的神情。
兩人的目光相撞,俱是錯愕的怔住,寶齡張了張嘴,正想要說什麼,那人卻忽的搖了搖頭,寶齡嚥下在喉嚨口的話,吩咐那兩個人退下,讓她來處理。
等那兩個下人離開之後,她才再度望向那個人,脫口道:“爹……”
這個方才在門口鬼鬼祟祟的人,竟是——顧老爺。
顧老爺彷彿渾身一震,隨即又好似抽乾了力氣一般,神情變得麻木:“誰是你爹?”
嗓音帶著一種難聽的沙啞,寶玲一愣,,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她的稱呼脫口而出,只是,她也知道,顧老爺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望著眼前衣衫襤樓的老人,寶齡一陣心酸,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蔓延開來。
“我只是……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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