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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來。
寶齡又朝四周望了一眼,樹枝交錯,漆黑一片,根本什麼也看不見,她終是點了點頭。
……
山洞極為窄小,幸好他們只有兩個人,若再多上一兩個人,怕是連坐下的空地都沒有,山洞裡雖也是陰暗潮溼,但比起外面悽風苦雨,這裡竟是那樣的溫暖。
寶齡抱住雙膝坐在洞中唯一一塊石頭上,轉身見他不知在一片昏暗中找尋著什麼,正要開口詢問,忽地,眼前亮起一絲火光,那一丁點的火星漸漸變大,她才看清,他點起了火堆。
“你有火匣子?”寶齡眼睛頓時一亮,若有火柴,是不是能點個火把什麼的,便能看清四周的一切了?
“陳老五”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淡淡道:“再好的火匣子在外面的天氣下也無法維持太久,所以剛才我沒有拿出來。”
對了,外面下的不是一般的零星小雨,寶齡的眼眸又暗了下來。下一秒,她忽地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盯著他:“剛才……你怎麼會在馬車上?”
然後,寶齡便看到“陳老五”拿下雨笠,十指慢慢地摸向下頷,自下頷處,再經顴骨、太陽穴,輕輕地摩挲著,片刻,那張佈滿皺紋、呆滯的臉起了奇妙的變化,彷彿破繭而出的蝴蝶,那藏在背後的容顏有一種別樣的秀麗,眼眸含著霧氣,彷彿被雨水洗滌過的天空,湛藍清澈,又宛若積聚了天地間所有靈氣的寶石,縱然是在一片昏暗的光線下,寶齡亦不覺有一瞬間微微的眩暈。
這世間,這樣的容顏,氣韻,除了邵九,還有誰?
這一刻,她實在難以想象,他便是剛才那個看起來佝僂、年老的馬伕陳老五。
在他欺身上前時,她在情急之下咬了他一口……對了,她咬了他!她下意識地朝他手腕上看去,果然,那裡清晰可見她的一排牙印,被雨水沖刷許久,血跡雖已淡了,但依舊有些紅腫,一時間,她心底忽然湧上一絲難過、一絲歉意:“對不起,那個時候我不知道……”
“你是從什麼時候看出來的?”邵九眸中流轉一絲思索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他的易容術,不會……這麼差勁,連咳嗽的聲音,他都自信做到了九層,還有那一層,被倉促的時間所侷限,但他相信在如此大雨中,哪怕是陳老五最親近的彭氏兄弟,都不可能聽出破綻。
可是當她咬了他一口之後,她的神情忽然變了,眼底那絲驚慌漸漸散去,變得異常沉靜,甚至沒有趁此機會逃走,當時,他便知道她看出來了。於是,她又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寶齡是怎麼看出來的?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當時她咬了他一口,那一刻,他的唇角微微一抿,竟讓她有種無比熟悉的感覺,那是一種無可名狀的感覺,之後發生的一切,第六感告訴她,這個“陳老五”看起來似乎不像是在幫彭二,反倒是在……當看到他狀似跌倒地攔住彭二的去路時,心底那種直覺便更強烈了,她的心忽然便沉靜了下來,所以她沒有走,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她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那一刻,當心底那個大膽荒謬的念頭冒出來時,她便知道,有他在,她不會有事。
而更重要的是,她竟無法一個人逃脫,留下他。只是這一點,或許連她自己當時都沒有意識到。
“因為——那一日你也是戴著一頂雨笠,我只能看見你的下頷。”寶齡的睫毛在忽明忽暗中閃爍如蝴蝶,良久良久,她才抬起眼簾,“你的易容術沒有問題,不過……人的有些小動作是很難改變的,譬如,你在我咬了你一口之後,抿了抿唇,所以我……”
她只能看見他的下頷,兩次俱是如此。有些事那麼奇妙,兩次,他都是這麼出現在她面前,在她最惶恐無措時,從天而降,猶如……天神一般。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竟是這般刻在她心裡,以至於他易容之後,她也能認出來,一時間,她居然說不下去了。
邵九靜靜地凝睇著她,眼底有一絲錯愕閃過,卻轉瞬即逝,眸光漸漸地有一種叫人琢磨不透的幽深,隨即,卻化作唇邊的一抹輕笑:“這一點,的確是我疏忽了。”
說是疏忽,不如說他並沒有放太多心思在那兩個尋常的土匪身上。這一點的確不足以致命,但也的確是他大意了。
從十歲那年開始,他便精通各種易容術,甚至可以讓所有被模仿者身邊最親近的人,都無可察覺。他一直深知,易容術再高明,不過是一張臉,而真正高深的易容是易神,神態,動作,喜好,習慣,都是易容術的一部分,甚至是易容術的靈魂。
他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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