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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要走怎樣的路,還要看你自己。
他為報仇所矇蔽的心忽然亮了,父親死了,他心底的確充滿仇恨,然而,他還要活下去不是麼?若能好好地活下去,為何,要這般渾渾噩噩?
或許從那一刻開始,他的心便已經變了,仇恨、火燒一般的心像是澆上了一絲清涼的水,慢慢地花開,從此,沒有了那樣刻骨的恨意,取而代之的,卻是更讓人難以承受的忽而的甜蜜、忽而的失落,那種患得患失、茫然無措的感覺,比仇恨更叫人煩躁不安;比傷痛更刻骨銘心。
他的月錢已足夠還清贖金,他的大仇也得報了,他卻留了下來,並打算一直留下去。
因為這裡,有他最大的牽掛,那是他活了十幾年,從未體會過的一種陌生、微妙的牽絆,越是逃避,卻越像是春日平野上的綠草,蔓延滋生、生生不息。
“你還記得你說過的那番話麼?”連生指尖在寶齡臉頰上輕輕地拂過,輕柔如三月的細雨,眉宇間卻夾雜著一絲深秋的傷感與憂慮,“能不能好起來,在你自己,你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
只有在此刻,他才敢那麼肆無忌憚地觸碰她,他的目光深沉,帶著一絲獨有的青澀與溫柔,不知站了多久,才聽身後有人咳嗽了一聲道:“連生少爺,門口有人找您,說是隔壁的,姓……陸。”
隔壁?陸?連生眉頭一蹙,走出門外,便看見那個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少年。
“我家公子想請顧大小姐去府上一聚。”看見連生,陸離開門見山地道。
連生黑亮的眸子在瞬間清冷,咬著牙關,幾乎是一字字地道:“他還想做什麼?如今她已經這般,他還嫌不夠麼?”眼底是從未有過的寒意,“顧家已經完了,對於你家公子來說,她根本已經沒用,為何還不肯放過她?!”
連生的話有些出乎陸離的預料,在記憶中,陸離對眼前這個英俊的少年並無太大的印象,他只記得這個少年真名為沈蓮,雖然似乎也在幫邵九做事,但卻與他們不一樣。
只是,無論如何,顧萬山死了、顧家完了,顧大小姐如今中毒生死未卜,這個少年不都應該高興、快意才對麼?為何卻是如此……
陸離自然沒有錯過連生說起寶齡時,眼底流露的憐惜、心痛、難道……他微微一愣,冷漠的神情竟變得柔和下來,只是語氣依舊是冷淡的:“爺請顧大小姐前去,正是為了這樣事。”
“二十年前,她並未出生,她沒有任何過錯,他難道還不肯放過她?”連生依舊如一隻警惕的豹子一般盯著陸離。
果然如此。這個少年怕是對壽眉……陸離暗自輕嘆一聲,望著連生,嘴唇輕啟:“你可知道,顧大小姐中的是流年光?”
這三個字傳入連生耳中,他猛然一愣,他並不知道,但他聽說過,就在幾個時辰前。當寶齡昏迷時,阮氏也正在為了寶嫿暈了過去,他曾去找過阮氏,既然毒是阮氏下的,他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阮氏有解藥,因為此刻受到傷害的不止是寶齡,還有寶嫿。
但當阮氏醒來後,聽了他的話,只是茫然地望著不知哪裡,語氣是無比的絕望與冰冷:“你以為,若有解藥,我此刻為何還不給寶嫿?”
她忽地笑了,笑得瘋癲,笑得流出淚來:“沒有,這世間根本沒有流年光的解藥,就連研製出這種毒的人也沒有,只有一個人,或許還有辦法,但那個人已經死了,死了……”
阮氏說完話又昏了過去。
此刻,連生錯愕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陸離苦笑一下:“你別管我怎麼知道,你想不想救她?”
“你能救她?憑什麼?”連生漂亮的大眼睛裡盡是狐疑與警戒。
“不憑什麼。就憑……”陸離很乾脆地道,“這種毒是鬼手所制,昔年鬼手害一個人,他的師兄佛手便會救一個人,所以,佛手曾留下一本手札,記載了剋制流年光的方法。”
連生的眼睛驀地亮了起來,隨即卻又道:“那又如何?那佛手應該早就不在人世了,那本手札至今在何處,又有誰知道?”
“我知道,因為,這本手札,就在青蓮會,在公子的手中。”陸離淡淡道,“只不過,那是老幫主留下來的,不能為外人所道,所以,顧大小姐必須在我們的範圍內養病。”
連生睜大了眼睛,還未說話,卻已聽陸離低沉的聲音幽幽地傳來:“你……不用擔心,公子不會對她如何,因為——她不是她。”
而這個世間最不希望她有事的人,是我。這句話,陸離終是沒有說出來,他不知道為何會說這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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