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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告訴大姐,爹孃當初的冤屈罪名已經昭雪。不過寧家卻沒什麼悔悟之心,隨意賠命的幾兩銀子,交給以前的鄰居蘇大嬸代收。江清月當時躲在車裡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她看著燒得屋牆漆黑塌了半邊的老宅子,心裡直髮酸,不覺得半點欣慰。
人死不能復生,冤屈受辱豈是幾兩銀子能解決的事兒。
寧家的下人們縱然是拿錢來補償,還是狗仗人勢,一副盛氣凌人狗眼看人低的做派。難為蘇大嬸一把年紀,還要對寧家的那幾條狗點頭哈腰。
江清月瞧著心疼,因要隱藏身份,她不得不忍著。當年家裡出事,江清月必須立刻帶著大姐和三弟逃離。她臨走前她將一部分錢留下來,求蘇大嬸替父母收屍。雖說當時是老鄰居,但因巫嬤嬤犯下的‘醜事’涉及權貴寧家,鄰居們都不敢惹,甚至鄙夷唾棄江家。在那種情況下,蘇大嬸肯收銀子去幫忙收屍,已經實屬不易了。
江清月吩咐章嬤嬤給蘇大嬸帶話,寧家的賠償的那些錢請她留著,另有一百兩銀子與她,作為感謝之用。
江清月寫到這裡,停了筆,不禁抬眼看向妝奩上擺放的舊木匣子。
章嬤嬤捎話過去後,蘇大嬸交出來這隻匣子。這匣子是當初火滅了之後,唯一存留下的東西。匣子淺埋在床下的土坑裡,故而沒有燒爛。江清月開啟看了,裡面裝著六歲孩童穿過的舊衣和鞋子,衣裳的用料都是錦緞,縫製的手工極好;盒底裡還有一對蝴蝶落花樣的銀花鈿,花鈿的樣式是前些年流行的。
江清月又看了一眼匣子裡的東西,紅了眼眶。
抹殺一個孩子的天真,最狠不過的便是奪走愛她的父母,凌辱她徒留的單純爛漫。
章嬤嬤沒觀察到江清月的情緒不對,嘮叨道:“二姑娘放心,你蘇大嬸那邊我沒透露姑娘半點訊息。她似乎也懂,明白你的苦處,沒有多問。我瞧那房子燒得不成形了,當年的火放得多大啊。我光聽蘇大嬸略微說了說當年的事兒,都沒辦法想姑娘當初是怎麼逃過那一關的。狗屁寧家仗勢欺人,不把下人當人看,殺人放火還都成合法的了,有沒有天理!”
“在京城有權勢的人才是天理。”江清月紅了眼眶,拉住章嬤嬤的手請她別說了。當年的事江清月一直選擇避而不談,就是不得已去說,也是儘量簡短語句。
不是因為她要忘記,更不是因為害怕;那些忍辱負重,那些血脈至親別離的撕心之痛,就像一把利刃一樣插在她的胸口,她痛的清清楚楚,記得明明白白。正因為太清楚明白了,她根本沒必要再去刻意提起。
章嬤嬤嘆口氣,不說了,轉而看著木匣子問:“這盒子怎麼處置?”
江清月目光停滯了下,淡淡笑道:“倒沒什麼要緊,這東西留與不留於我來說不大重要。”
章嬤嬤大驚失色:“姑娘,您為何這般說?這應該是巫嬤嬤留下的東西。”
“我該和你說過,我約莫五六歲大的時候,捧著塊木頭飄在護城河上,是爹孃救了我。這匣子裡的衣裳和頭飾是我的。”江清月坦白道。
章嬤嬤更加驚訝,她把手裡的匣子放下,開啟仔細翻看,驚歎道:“姑娘,瞧這銀首飾很精緻,衣裳也不錯,您怎麼也該是中戶人家的女兒。會不會是姑娘跟家人走失了,誤落水中?姑娘,我可以打聽一下當年有誰家丟了女兒,如果真的是大戶人家必然會有訊息傳出,這不是難事。”
江清月的情緒瞬間沉鬱下來,她胸口悶悶的,仿若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江清月指了指自己而今白皙的脖子,眸光淡淡,言語卻冷得讓人後脊樑發涼。
“章嬤嬤,我剛被救起的時候,身上有很多小血點,是針扎的。脖子上還有一道青紫印子,像是被人掐過。我倒覺得我更像是哪個大戶人家受虐的丫鬟。不必查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而今我只是江家的女兒。”
江清月表達的意思很明白,那樣的過去她根本沒必要尋回。
章嬤嬤心裡禁不住更加心疼二姑娘,她以前聽大姑娘略微提過這事兒。當年巫嬤嬤救了二姑娘之後,二姑娘發燒三日,醒來後就迷迷糊糊的記不清事兒。巫嬤嬤還曾去找過當時京城裡兩戶丟孩子的人家,都沒什麼結果。或許真如二姑娘所言,她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家生子,是專陪少爺小姐玩鬧的那種丫鬟,衣著好一些也不稀奇。
江清月將信餘下的部分寫完,便準備啟程去了城外的蘆雪庵。庵中吃食雖清淡了些,卻很熱鬧,倒比在家中三人冷清地過節來得好。
江清月為母誦經一月後,趕在正月裡的最後一天回府。她和章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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