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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戴傾晨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餘丹掏出手機,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個男人,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熟悉,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他是誰。
“我是,我是餘丹,我找我爸爸。”
電話那邊陷入沉默,餘丹能清晰的聽到對方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她得不到回應,覺得而有些奇怪,便又追問道:“喂?你在聽嗎?”
“餘丹,我是常軍。我是常軍!”
常軍很激動,說話顛三倒四,牙關打顫,餘丹本能的有些不耐煩,便打斷了他說道:“常軍,我爸爸在家嗎?”
“你爸,你爸和我姐帶著餘諧去西單買過年的新衣服去了。你在哪裡?”
“我已經到北京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你回北京了?!”常軍欣喜若狂。
餘丹想起少不更事時常軍對自己的表白,頓覺如坐針氈。她從來沒把常軍列入考慮之中,這八年來甚至一次都不曾想到他,決定回北京過年的時候只擔心了跟常靜以及餘諧的相處,卻從來不曾想過常軍也會在家裡出現。今天電話裡的常軍讓她有些不安,他的激動和欣喜竟跟當年那個抓住自己一股腦的表白而不允許自己拒絕的青澀少年沒多大分別。餘丹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心潮起伏,伸出手去把曉亮抱到懷裡,像是絕望的落水者找到了浮木。
車子停在家門口,戴傾晨下車開啟後備箱,陸非把行李拎下車。餘丹想上前幫忙,陸非卻拉下臉來,一臉嚴肅,“我是個男人誒!”
“我也是男人!”餘曉亮倔強的仰起脖子,從陸非的手裡拽過自己的書包。
“好好好,你們倆是男人,你們當大長工小長工。”餘丹笑著說道。
從小區門口到自家樓下只有幾步路,餘丹卻覺得彷彿走了很久。
深冬的北京肅殺嚴寒,剛剛下過一場雪,一片銀裝素裹。地上有被掃成堆的積雪和一層薄薄的冰,有些滑,陸非一隻手攬過餘丹的肩膀另一隻手拉著曉亮的胳膊,三個人互相攙扶才能防止不摔倒在地。公寓樓大概是重新翻新過,看上去仍然很新,門前的草地已經改成了小廣場,安放了很多健身器材。路上,餘丹遇到幾個老鄰居,看上去有幾分眼熟,但她不敢開口打招呼。對方看到她,也有些猶豫,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失態,滿臉驚愕的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她遠去。
“變了嗎?”
“跟記憶裡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餘丹笑的有些落寞,“但是還是能認的出來。”
“剛才那幾個人,認識你吧?”
“嗯,是鄰居。這麼多年不見,當時我走的時候,還只是個十八歲的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現在卻連孩子都這麼大了。一別八年,難怪他們不敢跟我打招呼,搞不好以為我早死了也說不定。”
常軍在樓下等了很久。
他裹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圍著白色的羊毛圍巾,耳朵凍的通紅。他放下電話就跑下樓來,在腦海中反反覆覆的演練和設想重逢的畫面,卻沒想到等到的是這樣一副光景。
他看著餘丹和一個孩子一個男人相攜著走來,搖搖晃晃,步履蹣跚,三個人有說有笑,親密自然的彷彿是一家人一樣。
酸,澀,苦,憤怒,一下子衝上了頭頂。
他死死的盯著那個攬住餘丹的男人。
他英俊挺拔,一身打扮無一不是高檔考究的奢侈品,舉手投足間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卓然和自信。這種氣質來自於出身,來自於良好的生長環境,來自於人生閱歷,這是他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填補的先天缺陷。
他痛恨上天的不公,痛恨自己的自卑,卻又無可奈何。
餘丹也看到了常軍,她內心確實忐忑了咯噔了一下,但是面子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她走到常軍面前,把圍巾往下拉了拉,露出整張臉,擺出一副久別重逢的驚喜表情,笑著說:“常軍,還能認出我是誰嗎?”
常軍細細打量著她的眉眼。沒變,真的一點都沒有變。她還是像個孩子一樣,相貌清秀甜美,笑起來坦蕩率性,八年的顛沛流離竟然沒在她的身上留下絲毫的歲月的痕跡。
他說:“剛才遠遠的看是沒認出來,現在走近些仔細瞅瞅,倒發現一點都沒變。”
“曉亮,叫……叔叔。”
曉亮不滿的打量著這個盯著餘丹眼睛一眨不眨的男人,恨不得把他一記左勾拳打飛到路旁的雪堆裡去。半晌才訕訕的擠出一句“叔叔好”,言罷便低下頭不再說話。
應該叫曉亮稱呼常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