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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搖了搖頭:“寒衣原諒了我,我如何能原諒我自己?”
牧野歌朗聲笑著說:“凡是有錯,便可以原諒的。”他矮身蹲在江心月面前,低聲勸道:“師孃走吧,師父還在等著你。”
江心月怔怔看著牧野歌,卻顫聲說:“你真的不再怨我殺了你妻子,不再向我報仇。”
牧野歌老實說道:“我自然是不能不恨的,但我知道阿瑤若是聽了你的故事,便不會再恨你,她的心一向很軟。她都原諒了你,我怎麼能向你報仇?”
他又黯然道:“我早就說過了,這裡面恩恩怨怨扯都扯不清楚,我真的要把兇手都趕盡殺絕,只怕這一輩子都殺不完。”
江心月抱著白衣少女站了起來,她突然微笑道:“你和寒衣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像。”她背對石崖和江風,衣玦被吹得獵獵作響。
她笑道:“謝謝你的一番話,我現在帶著若兒去了,便可少面對一個索命的厲鬼。”
牧野歌見她微笑起身,還以為她回心轉意,卻沒想到她站在崖邊,抱著若兒就勢一倒。那青襖白衣便從崖頂翩然飄下。
牧野歌咬咬牙,罵道:“糊塗!”便飛身搶下,慕容涓涓見狀大驚,腳尖點起,搶到崖頂,同時一手揮出,一襲白綾便纏在了崖頂枯枝上。
江心月抱緊了若兒,只覺得耳邊風聲作響,仍在她耳邊柔聲微笑道:“不要怕,到了那裡,你殺過的人都記在阿孃身上……他們不會來找你的……”
牧野歌身形如同灰色的大鷂一般落下,探手伸出,他一手扯了江心月腰間衣帶,一手攀著石崖的縫隙,瞅見白衣女孩無辜而清澈的眼神,心痛不已,怒喝道:“你連女兒也帶走?”
江心月慘然一笑:“她身上還帶著那樣的劍法,留在世上也是多造殺孽。”
牧野歌心頭一震,適才那白衣女孩揮手間殺人,快如鬼魅,即使沒有九宮琅繯鈴,稍有“冒犯”,也是性命不保。但他也顧不得想這麼多,只道:“上去再說!”
江心月微笑著搖搖頭:“我自己種下的禍害,我自己來承擔吧……你師父只好煩你照顧了……”她一句話話音未落,便劈手一掌打來,牧野歌剛側身躲過,她便借了這一掌的力道扯斷衣帶墜下。
牧野歌只看見若兒清亮無辜的眼睛閃閃動人,伸了兩隻小手便要來抓自己,他心中一痛,回首瞥見慕容涓涓探在崖頂,喝道:“還不動手?!”便飛身躍下。
他使了千斤墜的功夫,終於快了一點,在半山崖上探手出去,江心月心求一死,反而一掌拍出,牧野歌氣凝胸口硬接了一掌,氣血翻騰,差點一口血嗆出來。
他終於搶過若兒,一把狠狠抱在懷中,此刻慕容涓涓飄下崖頂,再一條白綾揮出,便在牧野歌腰間纏了幾圈,
這一掌一搶一接一揮瞬息而過,牧野歌再反手勾去,慕容涓涓的白綾卻到了盡頭,只抓到了一片衣角,眼睜睜看見那青衣花發的女子落入江中,牧野歌恨恨喊了一聲,一掌打在石崖上,只震的石片泥灰簌簌而下。
他驀然間覺得胸口冷冷地刺痛了起來,一驚之下,突然想起若兒之前手上的動作。他怔怔低頭,瞅著懷裡那天真無邪的白衣女孩。
她的手上一直握著青絲劍不放。
而青絲劍的劍身,已經全部沒入了自己的胸膛,劍尖直直從背後透出。
他回想起那時候若兒的手伸在胸前來抓他,他眼見江心月抱女投江,心痛之極,卻忽略了那一點微朦的玄光,把她狠狠抱入懷中的時候,她手中的青絲劍便穿過了自己的心窩。
真是好快的一把劍啊,貫胸穿出的一瞬間,他居然連疼痛都感覺不到。
牧野歌苦笑著嘆了一口氣,回手一拍,那白衣女孩借了這一掌之力,輕飄飄的飛上崖頂,青絲劍從牧野歌胸窩裡扯出去的時候,淋漓的熱血從前後兩個傷口噴濺出來,慕容涓涓身子掛在半空,看到此處,不僅驚呼起來。
那白衣女孩本來身負絕世劍術,此時卻怔怔的望著那飛濺的血泉,竟沒有躲過去,雪白的衣衫上便終於沾了點點血花,恍若雪中點點紅梅。
她在空中輕盈折身,跌坐在崖頂,青絲劍叮的一聲,離了手跌落地上,她呆呆的低頭,用手使勁地擦,那些血跡卻越抹越花,越來越花,驚心動魄。
她終於用一雙血淋淋的小手蒙著臉尖叫了起來,先前隔著如此近的距離刺入血肉的感覺憶上心頭,她一邊尖叫,一邊大哭,折轉身,向遠處飛奔而去,踉踉蹌蹌,越跑越快,終於化成一道若有若無的白影,飄忽遠去。
雖然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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