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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恰在此時,何當歸聽見外間有腳步聲響起,於是立馬捂住了竹哥兒蠕動的小嘴,揚聲問:“對了,風公子,何阜如今被關押在牢中,他還不知道他家人的近況吧?”聽得外間傳來了一聲悶哼作為回答,她忍不住開懷一笑,貝齒咬唇,慢慢道,“煩公子你找個好時候,把這些新聞透露給他,叫他有空給家裡人唱聲佛號。”
屏風外的那個男聲優雅低沉,卻不屬於常諾:“好啊,樂意之至。”
☆、第267章 兩人品嚐心痛
更新時間:2013…10…25
彷如面前突然竄出了一條劇毒的蛇,何當歸周身的血液驟然被冰封成一件冰衣,緊緊地貼附在身上,禁錮住她的心跳和呼吸——只因這個聲音,是朱權的聲音!
何當歸深深吸氣,緩緩吐出,戳一戳竹哥兒,對他比了一個手刀殺頭的動作,又在他的手心裡寫了“靜”、“藏”兩個字,將之放在地上,然後整理了衣袂和麵紗的帶扣,再做一個深呼吸,才舉步走出遮蔽視線的屏風。
真的是朱權,他是不帶面具的,近在咫尺的,十九歲這一年的寧王朱權。他負手而立,側對著她,整個人一柄出了鞘的青鋒劍,充滿了危險的意味。
何當歸對這種危險的朱權並不陌生,三年前,她揭穿他是一個私離封地的藩王時,他就對她動了冰冷的殺機。而現在她再回憶起來,前世的朱權至少有四次以上的這種類似情形,想要殺掉她這個眾多秘密的掌握者,永除後患。可恨她居然還遲鈍地想著怎麼保養容顏,怎麼吸引他的目光奪走他的注意力,她的腦子被兀鷹啄走了嗎?
何當歸作無知狀,困惑地問:“公子何人?夜闖羅府經閣所為何事?”
朱權略轉向她,凌厲的目光如刀,沉聲發問:“何當歸,你從何而來?你有什麼目的?你為什麼對本王做那些事情?”
“本王?”何當歸的眼神繼續困惑迷茫,“風公子湛湛離去,公子你就出現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位非凡的大人物。莫非……公子你就是風公子口中大名鼎鼎的寧王殿下,亦是三年前寧公子那一張面具下的本人?”
朱權不答她的話,負手繞著她走了個半圓,忽而出手如電,驟然掐住了她纖細的頸,略扣手指,她的雪頸就有了一道紅痕。他的聲音從牙縫中溜出來,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音:“你說你是齊央宮的人,當時我還不信,可過後我深陷你羅織的幻夢中,每每不能自拔,我料想齊央宮的雜學包羅永珍,有如此鬼魅的伎倆也不奇怪……你為什麼要對我做這些事?你是衝著寧王妃的位置來的嗎?是什麼人派你來的?”
何當歸的呼吸被掐斷,深知自己拼武力,對上朱權根本不夠看,所以她也不去做徒勞的掙扎,一雙手在水袖中握拳,反覆默唸心經,驅動經脈中的真氣帶來生機,彌補不能呼吸的窒息宕機。朱權在講什麼鬼話,她羅織了什麼幻夢?她覬覦寧王妃的位置?呸,她覬覦他的項上人頭!
朱權惡狠狠地瞪著掌下那個不掙扎不哭叫也不求饒的少女,手下發狠用了一分真力,只一分就能置她於死地。她這種態度是什麼意思?悍不畏死嗎?那就去死吧!他的雙目凝上一層寒冰,只要這個女人死了,那纏繞他三年的夢夢醒醒、醒醒夢夢的幻夢就會全部消失,他又可以像從前一樣了無牽絆了。
這樣想著,他手下再加一分力,沒錯,就這樣,一鼓作氣殺了她。那些心情,那些感覺,全部都是夢境中的那個“朱權”強加給他的,他本人對這個跟“何嬪”同樣長相、同樣姓名的何當歸沒有一絲一毫感情,他痛恨在揚州遇上她,他痛恨她對他下了咒,更痛恨自己一直受夢中人的擺佈,做足了三年的蠢事。那個愚蠢透頂的痴情傻瓜是什麼人?竟敢擺布他的心神長達三年!那個傻瓜為什麼喜歡這一個小女人,她比路邊的一棵野草更平平無奇!
看著漸漸陷入了休克狀態的纖細少女,他緩緩閉上寒意湧動的雙目,瞬間變五根鐵指為一隻鋼爪,要摘走這一顆美麗的腦袋,掛在自己白馬的馬鈴上,作為上次在戰場上被幻夢入侵,為撿拾她的頭髮差點送命的補償。他要把她的腦袋掛足七七四十九天,讓她無處安放的魂魄對她的所作所為深深後悔……深深後悔……後悔……溫熱的液體從指間滾滾流下……
倏而,一陣閃電般的奇痛攫住了他的心口,撕裂一般的痛楚從被攫住的地方蔓延至整個胸膛,在全身流過陣陣餘波,讓他發出痛苦的一聲喊叫。這種痛楚另帶著一種痛不欲生的絕望悲涼,刮骨一般抽走他的全部力氣,也讓他鬆開了那隻正在行兇殺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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