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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曉樓突然又會用輕功了,他彈地而起,直衝往回廊盡頭那扇木板門,一掌碎門。
門碎之後,他立在門外,裹足不前,再次變成一座無生命跡象的冰雕。第二個上去的是陸江北,上去後,亦是定在門口,一步都不能往前進。第三個是高絕,黑影如電,激射到陸江北身後。第四個是雪梟,遠遠綴在後面,不敢看房中光景。
氣氛壓抑得有如地獄開啟的先兆。
“水晶閣”是別稱,與水晶毫無關係,其實是一間藏有上千本經書的藏經閣。經閣正中有一張大床,略有傾斜,是後搭上去的床,與經閣的書卷氣息迥然不同,床周沒有帳幔,只高高掛了一圈珠簾。珠簾下面睡著一個男人,是杜堯。
他應聲睜開了眼睛,懶洋洋地看向門外。他斜搭著一條薄被,赤裸著上身,精壯的胸膛上有汗意。他唇邊帶笑,一臉饜足,不虛此生,死而無憾的詭異樣子,彷彿一個百歲老人臨嚥氣時的表情,虛弱到了極致,也滿足到了極致。他因何而露出這樣的表情?
離床三丈遠的地方,跪坐著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少女,長髮披肩,鋪滿一身,還鋪散到了地上。她的膚色白得不可思議,雪白,瑩白,蒼白,只有雙頰略有紅暈,讓她的表情驚慌之中帶一點羞澀。沒錯,她看起來略有驚慌,卻在佯作鎮定,那一雙如林間小獸般警惕的眼睛左看右看,非常侷促不安。
還有,她襟前的第一顆紐扣掉了,虛虛掩著領口,隱約可見頸口那一點雪白肌膚。還有,她來的時候裹著的那一件銀灰羽緞斗篷被一撕為二,扔在她身後不遠處,夾層中的鵝絨飄散一地,有的還沾到了她的長髮上。
她果然是何當歸。果然是美貌驚人,當得上“明初第十一美人”的美得沒有任何遮掩的何當歸。她……他們都來晚了麼?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何當歸將滑下的如瀑長髮撥到耳後,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個,抱歉,我不小心撞到書架,然後,就撞掉了這麼多,我馬上就擺好,擺得跟從前一樣。”聲音緊張侷促,像繃緊的琴絃,劃過某些人的心臟。
聽著這沒頭沒腦的風馬牛不相及的悅耳的聲音,門外四人首次注意到,她鋪散在地上的長髮下面,隱約露出四五本書。不過,這該死的見鬼的跟現在的情形有一文錢的關係嗎?
她擺擺小手,解釋說:“我一不小心就撞掉了,什麼都沒看,真的,不信你們問他!”手指向床上一臉陶醉的杜堯。而杜堯只是靜靜凝望著她,目光甜蜜溫柔。
於是,某些瞭解何當歸的人得出初步結論,何當歸經歷巨大創傷,可能是失心瘋掉了。而杜堯佔了天大的便宜,歡喜得近乎瘋掉了。這一切就發生在他們頭頂上,只消一句話就能能阻止的事,沒有人去做,於是,這一切就在他們頭頂上發生了。
段曉樓的雙目爆出兩道驚人的異芒,倏爾動起來,後面的高絕和陸江北一左一右抬手搭上他的肩頭,卻沒有一人抓住實物,只是晚了須臾一瞬,段曉樓整個人就已往床上的杜堯撲去,立掌為刀,寒氣暴漲。或許,他身後那二人也並沒有真心攔著他的意思。雪梟緊閉上雙目,不敢去看。
“蓬!”
勁氣交接的悶響聲,在水晶閣中來回激盪。
攻擊一方當然是段曉樓,可接下他這一掌的人,竟然是——何當歸!段曉樓撤後半步,不可置信地瞪著床上人,那個將杜堯護在身後的少女,她?!她?她!她……
“咳咳,咳咳咳!”何當歸用左手手心壓在右手手背之上,雙手接了重傷狀態的段曉樓的全力一擊,從他的奪命掌刀下救了至今一動不動的杜堯。她的右手虎口當場裂開,鮮血四濺,洇染了一大片床單,左手按住她的胸口,又咳了兩聲,每咳一下就有一些鮮血滴落在她的襟前,洇在黑衣的布料上,倒不十分顯眼。
她一邊咳一邊堅持把話說完:“別……別殺他,他,受了點傷……請幫他治傷。”她垂著眼眸,看著地板,把這些話講完,躲避著段曉樓的眼睛。
陸江北和高絕對視一眼,沒人上前幫她口中那個“他”治傷,杜堯受傷了?他受了什麼樣的傷,讓玉手撓傷了背脊?事實上,他們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嚇到了,何當歸幫杜堯硬擋下了來自段少的一掌,可是她還活著!不論是傷重到何等地步的段少,全力一擊的一掌都是密不透風的死亡旋風,何當歸她是從哪兒找出了一條縫隙,可以從裡面逃出來,還救下了杜堯的命?
何當歸左手緊按著起伏的胸口,虛弱地躺倒在杜堯的身側,求助的目光落在高絕臉上,唇邊溢位汩汩鮮血:“高大人……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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