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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應下,口上卻哼哼:“你也上轎,豈不要將轎伕累死了……”而人也瞬間出了屋子。
何當歸讓柳穗用棉布縫個透氣的口袋,她自己則按照柳穗的指示去了陸江北的書房,想找找有無關於一陽指的秘籍,好讓孟瑄練了給她治病。可到了那書房附近,遠遠就聽見有人在說話,一個聲音是陸江北的,另一個也是男聲,嗓門裡透著尖細,何當歸猜,八成是個太監。這兩人說的都是些繁冗的官腔,何當歸也沒細聽,只藏在一根立柱後,心生疑惑,陸江北什麼時候回山莊的,他沒發現他們一行不速之客嗎?
如此過了半晌,何當歸耳邊忽而捕捉到“羅脈通”三個字,立時支起了耳朵去聽,可書房裡面的談話聲卻消失了。她心中忽感不好,有種危險逼近前的壓抑感,然後不等她做出反應,已經有一隻類似鳥爪的精鋼利器落在她的肩頭,鋼爪輕收,她的肩背就感覺一陣刺痛蔓延開來。縱有百計,此刻也施展不出。
“住手!”陸江北的聲音由遠而近,帶著冰面具的他從書房中緩緩出來,人坐在一個黃木輪椅上,他斥道,“快放開她!”
“可是,她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手腕以上全是精鋼器械的那個人,一邊收緊鋼爪,一邊在何當歸的頭上說,“陸總管,咱家素知道你心善,可是你該明白,上行下效的道理,昨天的事就是個最好的例子。要不是你平日對什麼都睜隻眼閉隻眼,也不會將賊子的內應擺在身邊,惹出了多少禍事。唉,咱家平日也是個菩薩心腸,可這一次也……”
隨著那人的話,何當歸只覺得肩背的痛感更強烈,下一刻,有溫熱的液體從她的痛處向下滑落,她猜,那應該是她的血……她咬緊了下唇,只是不吭聲,心中一念閃過,大概想到了鋼爪人是誰,可她要喊出他的名號來嗎?話說,她手中還掌握了不少他的罪證,可千鈞一髮的時候能救她性命嗎?她只覺得自己運氣實在很衰。
“住手,小曹公公,”陸江北的輪椅轆轆上前,焦急道,“她不是奸細,她是我新認的外甥女,一個小孩子家,聽到有什麼。何況她站的遠,能聽見幾句。當歸,你跟我們說說,你聽到了什麼?”
何當歸垂頭道:“我才走進來不過盞茶工夫,聽見舅舅書房裡有客人,我就止了步,轉身出去的時候,忽而聽得‘羅脈通’三字,心道,那不是我外祖家老太爺的名兒嗎,這才在立柱後略站了站,可沒等我站穩當呢,這位公公就出來教訓我沒規矩了。”這也不算撒謊,她的確沒聽到什麼重大機密,一開始都沒聽進去,難道她錯過什麼重要資訊了嗎?
陸江北嘆氣:“你這丫頭真調皮,我不是說過前院不能隨便來麼,這回吃苦頭了吧,快過來讓我瞧瞧。”
何當歸輕輕掙動身子,離開了那隻鋼爪,而鋼爪只是抵在紅漆立柱上,並未追來,鋼爪的主人也沒動彈。於是她垂著頭,慢吞吞地走到陸江北的輪椅前,問:“舅舅,你的腿怎麼了,受傷了嗎?”
陸江北搖頭笑道:“腿沒受傷,只是人有點兒虛,走不動道兒,山貓就弄來幾架輪椅,給我們幾人一人一架,坐幾個時辰也就習慣了,以後可以經常坐坐。肩膀疼嗎?”
何當歸搖搖頭:“不疼,這位大人沒下重手。”
陸江北輕聲提醒她:“那還不快謝小曹公公手下留情?”
何當歸連忙衝鋼爪人福一禮,致謝道:“多謝曹剛直大人明察秋毫,公正無私,不枉不縱,謝大人不殺之恩。”
“哦?”鋼爪人的尖細嗓門響起,慢條斯理地問,“你還知道咱家的名諱是曹剛直?你這丫頭倒有些意思,咱家還從來沒見過被飛鴻爪扣住而不哭的女子,年長你十歲的女子也經不起咱家這一抓,哪個不是哭天搶地的。”
何當歸垂眸答道:“小女子曾聽舅舅提起過曹大人的事蹟,說您是曹鴻瑞大人的左膀右臂,一隻飛鴻爪上抓貪官,下斃逆黨,東廠上下沒有贊聲好的。像我這樣單薄的小丫頭,哪裡禁得起您這一抓呢,不過我卻心道,我不光禁不住,我也壓根兒配不上您這飛鴻爪的名頭啊,曹大人怎會真拿此神兵來懲治我?這是斷斷不可能的,曹大人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呢。”
鋼爪人果然就笑了起來,先是面上泛起笑意,漸漸就笑得不可自抑,只是他笑得這麼開放,旁人卻聽不到他的笑聲。而何當歸自始至終都是深深埋著臉,也不知他在笑,只能聽見他急促的喘息。半日後他笑完了,方說:“不錯,咱家就是跟你開玩笑的,咱家最喜歡跟聰明人開玩笑,還喜歡跟蠢人捉迷藏。陸總管,你管束你那幾個蠢笨的屬下之餘,也得抽空管管你這聰明的小妾呀,下次再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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