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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段大少本人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不但不去設法修補一下受損的形象,還在以平均每月四五人的速度,孜孜不倦地給未來媳婦添“情敵”,同時也很不孝地為自己母親的“議親大業”增進難度。
其實平心而論,也不能怪那些被拯救的女子得寸進尺。試想,哪個女子能對一個救自己於水火的男子毫不動心?何況,那人還是一個俊美無匹的翩翩少年郎,年少有為的貴公子。她們都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所以堅持不懈地用自己的“繞指柔”去感化“頑石”。
“夠了!再吵吵天都黑了,我們是來查案,又不是出來遊山玩水的。”高絕冷冷道,“段曉樓,如果你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多放幾分在案子上,又何至於放跑了最重要的線索!”
不等段曉樓作出回應,陸江北又忙不迭地跳出來當和事佬:“好啦好啦,此事不能單怪曉樓一人,那廝比泥鰍還滑溜,咱們不是都著了他的道兒嗎?大夥的腳都走乏了,你們就一人少說一句,留些力氣趕路吧!如今,下山之路已被我們的人重重封鎖,嗯……我看不如這樣,今晚我們就在道觀裡借宿,養精蓄銳之後,明日再徹底搜山。”說罷,轉頭請示藍袍人,“耿大人,你說呢?”
耿大人略一思忖,沉聲道:“不,不只是今晚,我們要在道觀中,一直住到離開揚州的時候。”
“啊?為什麼?”所有人都大感奇怪,齊聲發問。
耿大人負手而立,遠眺著一朵雲說:“捉逃犯只是順便,其實此次揚州之行,我們是另有目的。此事的來龍去脈,越少人知道越好,到了需要你們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們的。”
陸江北和高絕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卻也不再多問。老實說,對這位新任的錦衣衛指揮僉事的脾氣秉性,他們到現在也看不透。說他待人溫和、處事寬鬆吧,又總是感覺跟他難以親近,彷彿他的周圍自有一道氣牆能把他與旁人隔絕。說他性格孤傲、不近人情吧,實際情況又並非如此。在他的手底下做事,自由度高得令人咂舌。
別的不說,單看段少、廖少之間荒誕不經的打鬥,時不時就會在耿指揮僉事大人的面前活現世一遭,他卻連半句斥責之詞,或者一個不悅的眼神都欠奉。事實上,他既不以長官的身份加以約束,也不跟大夥兒一起看熱鬧,就彷彿一個不存在的人……總之,耿僉事此人,讓他們這幾個常年遊走於皇宮、官場和民間,自認閱人無數的老江湖也摸不到底。
想到了這裡,不知為何,陸江北的心底突然升起一絲莫名的寒意,連忙轉移話題道:“話說回來,那兩個小道姑走路真的很慢啊,”說著舉目朝山下望了望,“咱們大夥兒在這邊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卻還沒看見她們走上來,而且一點蹤影也無,真奇怪啊!”
段曉樓也覺得不尋常,忙運功於雙耳,靜聽一會兒,皺起了劍眉:“的確,連她們的腳步聲也聽不到了,喂,她們不會出事了吧?不如我們去找找……”
高絕板著一張臉催道:“快上山,我餓了。”
陸江北拍一下段曉樓的肩頭,忍俊不禁道:“你何必瞎操心,或許人家是不願與咱們同路,所以故意落在後面了。你忘了,剛才咱們跟在人家後面,擅自聽了半晌女孩家的悄悄話,你還出聲笑人家,她心中一定是惱了咱們。快走吧,彼此都在一個道觀裡,還怕以後見不著麼?”
於是,段曉樓安分地閉上嘴,一行人繼續前進。
誰知走了一會兒,廖之遠又不安分了,他用手肘捅了捅段曉樓的腰,斜目道:“喂喂段少,對那一位容貌清麗、談吐雅緻的小道姑……你也是純屬好奇,‘無關風月’嗎?”
段曉樓的耳朵發熱,沒好氣地冷哼道:“沒完沒了了你,又提她幹嘛!”
“嗷嗷嗷!”廖之遠狼叫一聲,“段少,你的耳朵都紅了!你不會真看上人家了吧?”
“你胡說夠了嗎?再胡說八道吃我一拳!”
“依兄弟我瞧,這小丫頭真挺不錯的。喂,把頭轉過來,別不理我嘛!我覺得,起碼比你從前領回家的那些都強,帶回去給你母親見了,她一定會喜歡的。再等上幾年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給你做一房小妾倒是綽綽有餘。嗯,你把她從清苦的道觀中‘救’走,也算是她的恩人,她一感激說不定就以身相許了……”
“滾!越說越離譜,有個影兒你就蹦出個子兒來!你怎麼不帶她回去見你娘!”
“哈,大夥兒聽啊,段少終於招供了!他心裡……已經有個影兒了!”
“野山貓,你還想找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