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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都不能有,這樣吧,再給廚房加五個人手,一點子紕漏也不許出……”
“是。”真珠一一記下。
太善滿意地點點頭:“好,十個選單就敲定了,跟聘來的這個劉老九說,輪換著做,十天內別重了樣。從今日起,午飯一律按三兩銀子的大席面擺上,早飯晚飯統共出一兩銀子。記著,不管他們打算住多長時日,供飯都不能低於這個檔次,不夠的錢咱們自己貼。”
“是,我這就去吩咐,”真珠抬頭,“還有一件事,聽懷問說,昨日那位姓段的相公又打聽了一回何小姐的事,被她們幾個搪塞過了。”
太善露出一個嫌惡的神情,冷哼:“死了活了都不讓人安生,真是個禍害,難怪羅家把她踢出來。”她彷彿已經徹底忘記了,昨天正是她本人把那個“詐屍”的趣事講給來客聽,才引來了段曉樓的關注,此事原本也怪不到何當歸的頭上。
真珠頓了頓,又開口道:“早晨我回來時,正好碰到真靜,便詢問了何小姐的狀況。真靜說如今何小姐雖有些虛弱,但沒病沒痛的,已經與常人無異。原本的您意思是先壓一壓這事,看看她是否真的天賦異稟,再做計較。如今看來這孩子真是個有福的,再瞞著不知會羅家,是否不甚妥當……”
太善拉長著臉,不說話。
真珠看了她一眼,期期艾艾地繼續道:“雖則道場的錢賺不到了,但之前羅家給添了三十兩的香油錢,咱們也不虧本,觀裡一整年的吃用也夠了。況且,跟羅家報了喜訊,他們念在道觀照顧了何小姐幾天的份上,未必不會再添些香油……”
“哼,你也打量著我好糊弄麼?”太善冷笑一聲,“送靈來的那幾個女人的私下議論,你不也聽得一清二楚了?羅家東府當家的二太太,對那丫頭厭惡至極。如果去報信說她又活了,連車轎錢都要她們倒貼!其實那二三十兩的香油錢,我原也沒十分放在心上,只是眼下泰哥兒急等銀子辦那個事……”
真珠垂眸不語,心中暗道,為了給自己兒子謀個差事,竟然把算盤打到別人家女兒的喪葬費上,這樣的鑽營與狠毒,著實令人心寒。
從道觀往西南方向走,半山腰的莊子旁,有個叫二十里鋪的小村子,住著十幾戶人家,大多都是這莊子上的長工。而太善的兄長馬平安就住在二十里鋪,給莊子做個後廚採買的活兒,偶爾也會藉著送油、送雞蛋的由頭來見一見太善。
馬平安有個義子叫馬泰,太善曾跟道觀裡的人介紹說,那是她的侄子,但是真珠有一次無意中聽見,馬泰管太善喊“孃親”。原本方外之人在出家前有個兒子,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但真正令人在意的是,馬泰今年不到二十歲,而太善二十五年前就在水商觀出了家……
“罷了,我也懶得跟一個小丫頭片子過不去。”太善想起貴客還想見何當歸,如果何當歸在他們面前說點什麼,那丟臉就丟大了。記起昨天跟何當歸說過的“雞湯”,太善向窗外喊道:“老黃!”
一個在院裡洗衣服蒼老女人應一聲,太善想了想,道:“你去跟廚房那兒說一聲,中午給貴客做的雞湯,有多的話也給東廂送一碗。”黃婆答應著出去了。
“師父壞事了!師父壞事了!”一個十七八歲的道姑慌慌張張地從門外衝進來,跑得頂髻散開,披在臉上顯得狼狽異常。
太善怒罵道:“你投胎作死呢!胡說八道什麼,蠢物!”那道姑一時急火攻心,沒想到無意間說成了一句咒師父的話,見太善發了怒,頓時嚇得杵在門邊兒上不敢上前。
真珠皺眉,問:“懷問,你不是在西廂伺候客人用膳嗎?那裡出了什麼事?”
太善一聽,立馬睜大了眼睛,早顧不上追究之前的失言之過,慌忙問:“快說,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對飯菜不滿意?”
懷問淚花了臉上的胭脂,哽咽道:“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那個穿黑衣服的……他、他突然拔出一把刀……插在了飯桌中間……把所有的人都嚇跑了,嗚啊啊……”
“哭什麼哭,號誰的喪呢!”太善驚怒交加,“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那些人究竟為什麼拔刀?他們說了什麼?”可無論再怎麼問,受驚過度的懷問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急得太善直拍大腿。
“師父先莫急,既然得罪了那些客人,還是我們親自過去賠罪吧,”真珠勸解道,“而且看他們昨日的行為舉止,決不像是蠻不講理的人,或許這只是一場誤會吧。”
真珠的聲音不緊不慢,讓太善原本慌亂的心平和了不少。太善點點頭:“有理,這裡是空門,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