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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當年那一個被她引為知己和指路明燈的小師父,一個跟她有著相同經歷的聰明少年,再會之時卻把她的依賴和幻想盡數打破,不只無理取鬧,對她處處嚴詞詰問,想要探聽她的諸般秘密,一副好似她虧欠他良多的口吻,還專門來揭她的傷疤,一口一個寧王朱權的提起來。
她已經有一年時間不聽“朱權”那個名字,以為就此風平浪靜,再也不似三年前那樣子,夜夜被噩夢侵擾。沒想到如今再聽到那個名字,她依然不能如她想象得那般鎮定自若,依然會有被抽走全部力氣的驚怖感。
尤其是那風揚年年都要來看九姑幾次,然後拐個道去她那裡,捎帶著各種各樣的意味不明的禮物,並威脅她說,如果不收下就轉而交給老太太,不過名義就不一樣了,她收就是“朋友饋贈”,老太太收就是“寧王聘禮”。是的,那個三年前匆匆逃走的寧淵,已經借風揚之口表明了他的身份,還說他的“初衷不改”,“時機一到就見分曉”。什麼樣的初衷,什麼樣的時機,他將她當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嗎?先放在羅府養肥了,然後從羅府牽出來架上屠宰臺?
這段時間她漸漸焦灼起來,新年過完她就十四歲了,普通小孩總是歡喜著一夕一歲一身新衣的時刻,而她卻在為朱權的那一句威脅之言而戰慄不安。尤其,當她想到上一世也是年節不久之後,她就救下了朱權的乳孃,而後一個媒人上門,簡單幾句話就決定了噩夢般纏繞她一生的寧王小妾的身份,隔幾天又來了一頂北方的青幔轎子,經過長途跋涉將她鬼鬼祟祟地從王府後門抬進去。
她怎肯重複那一場噩夢?她不是沒有反抗過。一年之前,她不甘接受這樣的宿命安排,想要反擊一次,讓朱權吃些苦頭,絕了他那的惡毒念想。於是她派小遊去了趟大寧,去搜集寧王在寧淵滯留揚州的那段時間,於大寧的各項公務上長期缺勤的證據。
有了這證據,再加上她手裡的玉佩,就能寫一封告密信告朱權擅離駐地,儘管是舊事一樁,不過有皇帝賜給朱權的青龍玉佩為證,再加上如今的京城局勢比前幾年更加緊張,一根草棒就能攪渾一潭子水。寧王私離封地、結交江湖大幫派少主等地下活動被揭發出冰山一角,就會立刻有好事者將整座冰山挖出來給皇帝看。等到朱權為了補救在皇帝心中的形象而忙得焦頭爛額之時,他就再也不會有閒情來獵奇獵豔了。
可是半月之後,小遊風塵僕僕地從大寧歸來,帶回的不是寧王缺勤的證據,卻是彼時他在大校場與眾將大戰八百回合的光輝事蹟。也就是說,在寧淵於羅府療傷之際,寧王也同時在大寧露過面,那她手上的這塊青龍玉佩不但不能變成佐證,而且一旦朱權反咬一口,指她盜取皇家之物,或者告她收受了盜賊的贓物,私藏龍佩心懷不軌,那她可就要被錦衣衛押赴京城,跟大理寺寺丞鐵南“談談心”了。
就在她盤算重重,無計可施的時候,笑嘻嘻的風揚出現在她的眼前,兜頭一盆冰水澆過來,告訴她一個令她心驚和絕望的訊息——小遊去大寧打探訊息,甫一入大寧,立刻就被朱權偵知了蹤跡,再加上朱權曾在羅府見過小遊,再聯絡小遊那幾日在軍中府中查訪的內容,他已經猜出是她派小遊去翻他的舊賬。
風揚笑眯眯地告訴她,被他的好友相中是她的福氣,她應該感激這樣的福氣,而不該在背後做什麼小動作,莫說寧王的地位根本不會動搖,就算真的有什麼不妥,依著他的性子,只會更激發他的佔有慾和征服欲,斷沒有讓她一個人逍遙的道理。風揚特別透漏說,本來寧王還想再等一兩年,如今看來,只怕是等不得了,每次提起她的名字來,他的眼睛總會特別亮呢。
等送走了笑容曖昧的風揚,她獨自藏在假山後面發呆,沒想到如今的少年朱權就已經這般陰險深沉和滴水不漏,如今看來,她竟對他毫無辦法,怎麼辦?找人幫忙?她一個想到的人,不是臨回京之前再三囑託說,有事一定要飛鴿傳書告知他的段曉樓。儘管段曉樓信誓旦旦要保護她,可她憑什麼一直霸佔著他的關懷和注意力呢,他母親已經為他和關筠定親了。既然她不愛他,就不該繼續招惹他,還將他硬扯到寧王的對立面去,她已經欠了他數不清的人情。
就這樣,在極度的惴惴不安中,她腦中浮現的第一張面孔是孟瑄,而後想到的是柏煬柏。
柏煬柏是朱權的老師,雖然柏煬柏還沒有向自己透漏過這件事,不過若是她尋到柏煬柏,央他做個說客,跑去朱權面前放低姿態告饒,或許朱權就放過她了呢。若是此路不通,她再設法聯絡孟瑄,讓他做場戲,先一步去老太太處將她討走做妾,她再從旁敲敲邊鼓,定然能令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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