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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這女人就把我遞了過去。
趁著她要鬆手的那一瞬,我後腳突地一蹬她的胸部,她猝不及防,雙手一鬆,我一下子跳到了地上,打了一個跟斗,向著它跑的方向追去。
找了很久,也沒見它的影子,這時,天就快要亮了。
我看行人漸漸增多,也不敢在大街上走,盡找偏僻的地方一路尋覓,露水打溼了我的全身,我渾然不覺。我要找到它,看看它的傷是不是已經好了,看看那個女人踢到了它什麼地方。我們是同類。我不想再回到屋子裡去了,雖然魚的味道鮮美,可我現在知道,公園裡的那種味道才是最有魅力的。我把尾巴翹起來,目光保持警惕。我發覺我的身體輕了很多,腳踩在落葉上,也只有那種“沙沙”的輕微響聲。我的耳朵也靈敏起來,我能聽到百米之外樹葉飄落的聲音。走著走著,我忽然感到肚子有點餓。已經好久沒填肚子了,跑了這麼遠的路,急需食物補充我的體力。我停下來,眼睛四處搜尋。在一棵小樹下面,藉著微曦的光,我看到了“吱”。它伏在地上,那尖尖的小嘴拱著樹葉在不停地動,兩根長長的鬍子一顫顫的,弓著背,肥肥的短短的身上長著褐色的細毛,腿短而粗,兩隻大耳朵向上豎著,一根細長的尾巴在它的屁股後面不停地搖動,它看到我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怨恨和陰毒,和公園裡的那隻一樣。它發出的氣味很獨特,讓我感到越來越餓。我猛地朝它了撲過去。就在我要抓住它的時候,它卻一下子從我的爪子下躥了過去。我轉身一瞧,它已經跑到離我有七八米的地方了,還在繼續往前狂奔。
追過了幾條街道,在一座石橋的下面,我看到了一個人手裡抓著“吱”,那“吱”被提著耳朵,四腳亂踢。我跑過去,張嘴就向“吱”咬去。那人一把抓住我抱在懷裡,把“吱”放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嘴裡還叫著來呀來呀。他穿得破破爛爛,一張老臉滿是皺紋,眼角還有那骯髒的東西。在他晃到第十三下的時候,我一口叼住了它,吞了個囫圇。他撫著我的身子,歡喜得不得了。我真感到累了,真想好好睡一覺,就乖乖地躺在他的懷裡。
“喂,這貓是你的嗎?”
我聽到有人問那老頭,那聲音很不友好。老頭不說話。
“肯定不是他的,那還要說?一個叫花子能有這麼名貴的寵物?”
我瞧了一眼,是個女人。
開頭問話的那個男人走近老頭,就要來搶我。老頭死死地抱著我,盯著他。
男人突然伸出爪子,把我從老頭的懷裡奪了過去,並順勢狠狠地踢了老頭一腳,嘴裡還不停地叫道:
“哪裡來的雜種,敢偷我的貓?你知道這隻貓是我花了多少錢買來的嗎?你的一百條賤命,也不值它一條。”
我看到老頭捂著肚子,腰彎了下去。
他看也不看那老頭一眼,把我送給那女人,一起走了。
女人抱著我,一邊走一邊用爪子梳理我的毛,口中嘖嘖稱讚:
“噢,全身純白,一根雜毛也沒有!胖嘟嘟的!我的天哪,還有香奈兒的味道!”
還不停地叫我“寶貝”,問我怎麼會和那個老叫花子在一起,真辱沒了我的身份。
天已經大亮了。在潮水般的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看到我的人,都對這兩個人投去羨慕、甚至忌妒的目光,有的還遠遠地閃在一邊,給他們讓路,神情恭敬。
我跑了整整一個晚上,真的很累了,在那女人的懷裡,我安然入夢……
紅心蘿蔔“光榮”記
(1)
紅心蘿蔔六十多了,老了,曾經被他自己譽為“金剛”的牙齒掉得只剩下五顆,稀稀落落地裝飾著他的口腔;皺紋爬山虎般爬滿他枯瘦的面龐,鬍子花白,身子佝僂,眼睛渾濁,耳朵有點失聰,頭頂上的三根白毛,風一吹過,搖晃的是莫可奈何的喟然長嘆。自從他那漂亮的老婆與他決絕地一刀兩斷之後,三十餘年以來,他就一直過著孤魂野鬼般的生活。為什麼不再娶,誰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再也沒有女人看上他,也有可能是他的心已經死去。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起來後,帶著那條跟了他十多年的大黃狗,繞著那條流過家門口的小河轉一圈,然後到園子裡扯一簍新鮮的蔬菜,拿到離家四五里的集市上去賣。賣完了,便踱到一家小飯館,喝上二兩,回到家,就坐在凳子上回憶往事。鎮子上的人都知道,這老頭就只有這麼一個特別的愛好,很多人在經過他家門口的時候,常常看到他眼露溫柔,唇掛微笑,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讓他高興的事。他不太合群,不是因為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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