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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餅乾也膩了,我也回去看看母校——我要吃涮羊肉!”
微涼的晚風吹過他們中間,他看見他的表姐淺淺微笑起來:“——好。”
吳雋雖然被家族排擠,畢竟是第三代唯一的男孩,就算他伯父叔父再不情願,也阻礙不了老太太想見孫子。他父親去世的早,母親亦早早改嫁再無往來,吳老夫人看著他便覺得心酸難抑;看見錦書,復又想起曾經疼愛的女兒,只得無言地嘆息良久。
世界彷彿安靜了。遠遠看向正在說話的孫子和外孫女,老夫人半閉了眼,沉沉嘆息從心底流淌出來,一時心裡竟是百感交集,一時又有些恍然不知所蹤。然而她下一秒就打了個寒顫,耳邊的音樂和鼎沸人聲從模糊重新變回清晰。她握緊了上好質地的披巾。
家門將傾,已經沒有心軟的餘地了。
因為宴會結束時已晚,老夫人便沒有回城,帶著孫輩們住在了山間別墅這邊。吳雋本來要連夜回軍官宿舍,看了一眼錦書,便也順從了祖母讓他留下的懇求。姜安帶著傭人站在山門前與客人依次禮貌道別,直折騰到將近午夜才得消停。
“姐姐要小心這個人。”吳雋在錦書耳邊低聲說。“我覺得他不簡單。”
錦書咬住下唇,輕輕點了點頭:“嗯。不過我再住幾天就要回燕京了……”他能把自己怎樣?同樣,她亦不認為自己會被吳家操縱。吳雋皺著眉頭沉吟了幾秒,像是也鬆了口氣。
“也是。”他說。“姑姑和姑父都在,輪不到他們安排你的事情。不過姐姐還是要小心。”
錦書心裡湧起一陣暖意,微笑著點點頭。
一夜安眠。山間的空氣比城裡都要清新,她次日起床,只覺得天地廓然清朗。吳婉的臉色也比之前紅潤一些,也許是與顧夫人婆媳相得的緣故。她站在草地邊看吳雋和錦書打羽毛球,看了一會覺得羨慕,也要求下場;可是她畢竟是不擅運動,沒幾下就把球打到了花叢裡。她紅了臉後退一步,吳雋便笑問錦書:“再來一局?”
錦書把球拍丟進筐子,笑著搖頭。“我也累了。”太陽已經漸漸變高,草尖的露水都逐漸烤乾,室外開始升溫了。與他們道別,錦書回去衝了個涼,心情是來餘杭第一次如此舒暢。——也是,總是待在那樣幽深的宅子裡,怎麼會神清氣爽?
她上樓去餐室時,吳婉姊妹和吳雋都在,吳夫人見她來了,便叫人擺早飯。錦書垂下眼眸,有意不去看吳婷不太友好的目光,自得其樂地掰開司康餅、抹上草莓玫瑰醬和奶油,卻聽外祖母說:“吃完早飯,婉兒婷兒就回家,沒有總是在外面的理。”
吳婉輕聲應是。老夫人半閉了眼,淡淡說。“啟官有正事,別耽擱了。小錦跟我去金陵。”
啟官是吳雋的小名,錦書覺得有點想笑;可是看了一圈諸人神情,她微抿住唇,把笑容嚥了回去。吳婉有點黯然地半低著頭,金鑲玉鐲子襯得手腕愈發蒼白;她表弟瞪大了眼睛,本來切開的半隻蛋糕也不吃了,緊緊皺了眉毛。年紀最小的吳婷低低冷笑一聲,把銀製餐刀丟下:“奶奶,要我陪您去麼?”
“你在家好好待著。”吳夫人近乎冷淡地閉上眼。“有你表姐陪我去就行。”
小姑娘攥緊了叉子,臉頰繃得緊緊的,憤憤地瞪了錦書一眼,氣鼓鼓地狠狠咬了一口餅乾,但總算沒多說。早飯在詭譎的氣氛中結束。小女孩再如何不情願,還是被堂姐拉走了。
看著汽車在山間遠去不見,吳夫人瞬間疲憊下去,端詳了半日錦書,目中愈見覆雜,一時又是憐惜又有些歉意,一時又是猶豫不決。待外孫女略顯心神不寧地離開,她這才遲疑地看向姜安:“你表妹……這麼軟和的性子,能行麼?”
姜安為她倒了杯藥茶,聞言只一笑。“您說,謝家是想要厲害的還是軟和的媳婦呢?”
“也罷。”吳夫人聞言,面色愈加黯淡。“小霜只怕要恨死我了,可惜婷兒不成器……”
“要是鳳鳴不行了,姑姑也得不了好處的。”姜安成竹在胸,說服起老太太來不費吹灰之力。“表妹嫁進謝家,無論如何都是嫁的極好,姑姑去哪裡埋怨您?”他補充道,“鳳鳴虧損好些年,姑姑還能年年分大筆紅利,雖然是嫁妝,可也是無功受祿。以前還好,這幾年股東們早已不滿了,轉股也是大勢所趨。”他沒有繼續說。但是弦外之音讓老夫人沉默下去。
“再者,咱們家退隱了這些年,要是表妹能……”姜安雙手按在膝蓋上,身體前傾,懇切地看著老夫人,眼裡全是真誠摯切。“總之謝家但凡肯有所助力,對我們大有裨益。您心疼表妹是一碼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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