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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土,或許連城市都算不上。算上週圍小鎮,常住居民只有十萬人,幾乎所有的經濟來源就是種茶園。連這所醫院也是方圓幾百裡唯一一家,設施陳舊讓錦書看的只想嘆息。
到達的第二天上午,錦書冒雨跟顧老頭去醫院,駐紮收集病例。一直忙到午後,老頭畢竟年事已高,只能伏案小憩。錦書輕手輕腳給他披上件外衣,躡足出了門。
午後來問診的病人並不多。大廳裡瀰漫著潮氣,連牆壁的灰泥都氤出了水印。錦書從候診室病人裡穿過,去走廊一端的藥房敲窗戶。藥房的女孩這些天和她混的相熟,嘻嘻笑著遞給她創可貼:“又把手劃破了?”
錦書笑,低頭掏錢包:“是啊。”其實是她想吃刺蝟果。
那種深紅外殼、鋼針直立的果子學名叫什麼,錦書至今沒搞明白。但是剖開外殼之後淡黃色的果肉足以媲美鮮荔枝。在第一次不得要領地割破手指之後,她就學會把十指裹滿橡皮膏了。
“讓一下讓一下!”
她拎著刺蝟果施施然走回門廳,身後忽然有人吆喝起來。錦書趕緊側身避開。一個粗壯的中年婦人攙著個大腹便便的孕婦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個膚色黧黑的小姑娘。小女孩抱著個網兜,吃力地走著。經過錦書身邊時,差點在滑溜的地面上摔倒。錦書趕緊把袋子一丟,一把拉住她胳膊。“當心!”
四目相對,小女孩忽然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歡喜道:“……姐姐?!”
“——是你?”錦書也認出了那張小臉,一時又驚又喜。踏破鐵鞋無覓處,竟然在這個偏居帝國一隅的醫院偶遇故人,是多麼神奇的事情?她這時也想起了這家女主人曾說的話,便知道這家人大概是來珠島做茶葉生意了。“那是你媽媽?”
桑蒂亞點了點頭,親熱地拉住錦書的手。“媽媽要生小弟弟了,嬸嬸陪她來看病。”
錦書微笑,摸了摸她的臉。“你先去照顧你媽媽,我過會兒去看你們。”孩子雖然還有些依戀,但是很懂事地答應了,腳步匆匆地追了上去。
回去的時候,老頭正睡眼惺忪地揉眼睛,光禿禿的額頭印滿了布料花紋。錦書仔細貼好創可貼,剝了一飯盒的果肉出來。老頭嚐了幾塊,幸福之餘撫摸著肚皮哀嘆:“要是我腰圍能減一寸,我就請大家吃烤肉。”
錦書笑而不答,遞給他叉子,免得皇家醫學會終身名譽會長需要不雅觀地動用手指。老頭指天發毒誓:“要是減兩寸我就請四頓烤肉,三寸就八頓——”
“老師您又陷進迴圈邏輯了。”錦書說。“那樣吃完,您的腰圍也得平方了。”
“……你這臭丫頭!”老頭惱羞成怒地咆哮。“敢嘲笑舅爺爺!”
挺好。她已經從“外甥媳婦”升格成“臭丫頭”了,與沈斯曄待遇相同。顧老頭或許是接受了她必將嫁給沈斯曄的事實,這些天也想開了,開始以舅公自居,不再端嚴師教誨的架子,一老一少倒相處的極融洽。錦書笑著在顧老頭對面坐下來:“我哪裡敢。”
“行了,別跟我客氣,你哪有什麼害怕的東西?”老頭哼哼,“看你嬌滴滴的弱不禁風,膽子可不小。人家女孩子這種天氣都不肯出門,你倒好,撒丫子就跑到山溝溝來了。這點上到是跟阿曄沒差。這麼看你倆是挺般配的,就不知道將來的小孩會啥樣。”
錦書裝做沒聽見,低了頭偷偷微笑。
下午她忙完工作,擠出時間去看望了桑蒂亞和她懷孕的母親。與她同齡的女主人比起去年在欖城時要豐潤了些,看來生活還不錯。病房裡十分嘈雜,氣味不佳,加上那個胖婦人總是時不時地覷她,目光毫不掩飾地□。錦書有些坐不住,叮囑了幾句便告辭出來。
桑蒂亞咬了咬嘴唇,也跟出門,輕輕扯了扯錦書的衣角:“姐姐……”
錦書摸摸她的腦袋。這孩子比去年長高了,已經隱隱有少女發育的樣子。她方才細心端詳過,女孩雖然曬得黝黑,但手腳並無勞作劃傷的痕跡。她輕聲問:“你該上中學了?”
孩子點了點頭,露出笑意。錦書輕輕鬆了口氣。看來事情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糟。桑蒂亞平時少有機會與受過高等教育的溫柔女性接觸,孺慕之情溢於言表。看出她的不捨,錦書索性去買了兩支冰激凌——不過是冰棒而已;於是一大一小就躲到了露臺邊,看著雨吃冰。
“姐姐,去年在我家那個哥哥去哪裡了?”桑蒂亞吮著冰棒,仰頭來看錦書。“他怎麼沒和姐姐在一起?他教我的數學題我都會做了。”
錦書微微僵了一下,勉強笑了笑。“……他在欖城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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