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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她回頭看了看沒有立足之地的帳篷,輕輕嘆了口氣,索性往災民安置區走去。
地面頗為潮溼。帳篷裡的災民們守著僅存的家當,多半蓬頭垢面、雙目失神;哭泣聲不絕於耳,更多的卻是沉默。不時看得到揹著消毒噴霧器的醫療隊員在工作。
每一個路口都有持槍士兵把守。有一個年輕計程車兵正在警惕敏銳地環顧,四目相對時,錦書對他善意地笑了笑。士兵露出一點意外的神情,過了一秒才回以頷首。錦書不由得微笑,莫名地有些心安。
知道自己處於被保護的狀態,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下午又是整整四個小時的高強度工作。隨著城中倒塌建築陸續被髮掘,充作病房的帳篷迅速擠滿了。有些人的傷勢過於嚴重,嚴重到顧院士都束手無策的程度——他畢竟不是外科醫生。眼看著生命在點點流逝,卻無計可施。錦書給一個男孩子做了簡單的消毒包紮,她清楚他需要截肢,但是即使是這樣殘忍的事情,也需要無望地等待。
天上又開始下雨了。
雨滴敲擊在帳篷頂上。只是一場雨,卻等於又把生命線切斷了一分。帳篷裡悶熱之極,錦書頭疼的要炸開,連縫合針都拿不穩,只得出去喘一口氣。
她在這時聽見了直升機的引擎聲響,卻已疲倦到幾乎無力去看了。人群在她眼前來來往往,沒有一個人停下來詢問。坐在一個充當地樁的木箱子上,錦書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腳尖,無意識地抬起頭來時,一張熟悉的臉卻跳進了眼簾。
她看見,軍裝的蘇慕容正快步冒雨走過來!
蘇慕容皺著眉頭,正神色擔憂地與同事低聲說話。一行人在細雨裡行色匆匆,甚至沒有打傘。或許是感覺到了異性的注視,他敏銳地側過頭來。
四目相對,微微的驚愕過後,蘇慕容彷彿瞬間明白了什麼,眉頭舒展,桃花眼裡流溢位溫柔光彩。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在行走中飛快地抬手加額,以一個軍禮向她示意。
與蘇慕容同行的,還有十幾位軍醫。看見他的動作,眾人紛紛投去目光。女孩子坐在木頭箱子上,白衣上已經沾染了血痕,身形嬌小到與那件白大褂幾乎不相稱。見自己忽然成為目光中心,她有一絲窘迫,蒼白的臉頰泛起淺淺暈。她輕聲打了個招呼,聲音意外的輕柔悅耳。仔細看看,竟然還是個頗為美麗的姑娘——
同事們與蘇慕容很熟,瞭解他的脾性,就有人噗嗤一樂。氣氛頓時從沉重變得活躍,幾個年輕一點的醫生使勁忍住了笑,有人在吹口哨。蘇慕容一怔,立即哭笑不得,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嚥了下去。
回頭得跟兄弟好好解釋一下了。半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蘇慕容走進了帳篷。
第二批醫療隊裡,有一大半是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他們的到來立即解了醫院的燃眉之急;到了下午,情況雖然還嚴峻,卻已經大大好轉。顧老頭從趕鴨子上架裡解脫出來,氣都不顧得喘,立即去調查難民營裡流行病的情況。
洪災後的瘟疫如同趕不走的陰影,如果有一個處理不當,接下來的就是噩夢。好在老頭經驗豐富,這種災害見過不止一次,深諳如何化解;他一改往日隨和,雷厲風行到了嚴苛的程度,但他祖師爺德高望重,沒有任何醫生敢在這時候違反他的指示。有個博士生無意說錯了一個常識,還捱了老頭一頓臭罵。
偏生當局有些行動不利,老頭越發惱火,眾學生戰戰兢兢,話也不敢多說,各自埋頭工作;錦書是唯一的女生,這時候只好硬著頭皮上去救場:“老師您喝水麼……”
老頭大概也渴了,沒拒絕。無視男生們投來的感激目光,錦書端了杯子過去。這時候的熱水也是稀缺物資,老頭喝了幾口,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看見手裡的統計表,臉又陰沉了。
錦書逃跑不迭,只得乖乖聽他教訓,心裡卻止不住擔憂。老人畢竟年紀大了,這麼高強度的工作下去,心情又差,身體就未必受得住。萬一在這裡心臟病犯了,連急救的地方都沒有……
她一晃,猛地回過神來,暗自警醒。
臨時醫院的一側就是藥品倉庫,種類頗為齊全,只有拿了醫生的處方才能取藥,是為了防著有人囤集居奇。從顧老頭那裡回來,錦書去拿了兩瓶速效救心丸,小心地放在口袋裡。老頭子不只是她的師長,還是沈斯曄的尊親,他不在這裡,她自然有責任。
心裡暖暖的,錦書低頭微微笑了笑,走進醫院的帳篷。
結果就被臨時醫院負責人——一位中校軍銜的軍醫——抓去手術室打下手了。
醫院不光是醫生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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