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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見了俺穿的,只怕看的你眼中流血,見了俺使的,只怕想的你心上生瘡。俺們如何體統?你就敢來欺膽大。”這一席話說的鹹淵牙癢難當,只得敗下陣來。鍾馗道:“為何司馬一出便回?”“不知怎麼,他那裡說話,我這裡就牙癢起來,實是難當。”富曲道:“此輩非言詞可下,還是相戰一番,方見高低。”鍾馗道:“先鋒之言是也,就勞一往。”這富曲結束整齊,提刀上馬而去。
且說搶渣鬼得意回陣,愈覺威風,向寒磣鬼誇張。寒磣鬼道:“待他來時,俺也替大哥出出力。”正在矜誇之際,鬼兵來報道:“外面有一將來了。”這寒磣鬼聽了,戴了一頂燈盞高盔,穿了付札花銷甲,拿了一把割腳短刀,衝出陣來。富曲問道:“來者莫非是搶渣鬼?”寒磣鬼道:“你真正有眼無珠,就不看俺穿的什麼東西,拿的什麼物件。且不論俺的武藝高強,人才出眾,這頂盔是通身貼金的,這付甲是南京清水札花的,這雙靴是真正股子皮造的,這口刀是折鐵點鋼細磨的,這匹馬是十五兩細絲銀子買的,你有甚本事,敢和你寒磣老爺對敵。”話猶未了,只見富曲跌下馬來。眾陰兵急救回寺,鍾馗道:“先鋒為何落馬?”富曲道:“奇怪緊,他正在浪誇之際,不知怎的將俺的筋裂的生疼,就跌下馬來。”鍾馗道:“你們不濟,還是俺親自出去。”於是提了寶劍,跨上白澤,到了陣前,高聲索戰。
且說搗大鬼道:“二位賢弟俱有功勞,俺不免再和那鍾馗殺一陣如何?”二鬼齊聲道:“兄長已被他剜去眼睛,如何交戰?”搗大鬼道:“不妨、不妨。這叫做剜了眼睛不算瞎。”二鬼攔不住,只得放他出去。鍾馗見是搗大鬼出來,說道:“你已是被俺剜了眼睛,怎麼還要來瞎搗。”搗大鬼道:“孤家只因你娘娘駕崩了,一時心緒不寧,被你拿住。今調了兩個御弟,率領大將幹員,雄兵百萬,尚何懼你?你若早早回去,是你的造化,若說半個不字,俺速令四大天神,將你拿住,發在閻君那裡,教你滿世不得人身。方才說著,鍾馗不覺一陣噁心,幾乎吐了,只得扶病而回。鹹、富二人躊躇道:“我們牙癢的牙癢,裂筋的裂筋,噁心的噁心,倘他殺進寺來,如何抵敵?”正躊躇間,只見:
一個光頭,兩隻肥足。一個光頭,出孃胎並未束髮。兩隻肥足,自長大從不穿鞋,吃飯時,張開大口,真個像個紅門。哂笑處,眯縫細眼,端得賽兩勾新月。肚腹朝天,脹脹膨膨,足可以撐船蕩槳。布袋拖地,圪圪塔塔,都是些燒餅乾糧。正是:任他貴賤賢愚輩,盡在哈哈一笑中。
這和尚笑嘻嘻走進門來,向眾神道:“你們為何這等狼狽?”鍾馗道:“禪師有所不知,如今寺前來了三個鬼,與俺對敵,弄得俺三人一個牙癢,一個筋疼,一個噁心,無法勝他。”和尚道:“如此,待俺出去,三位隨俺來,看俺制他。”於是同出寺門,和尚對他兵卒道:“叫你家頭目們出來見我。”那鬼兵連忙逃進營去,稟道:“鍾馗又調了一個肥和尚來了,要與三位大王見話。”這三個鬼道:“是甚麼肥和尚敢來見俺。俺們正喜的足肥的。”遂洋洋得意而出,向和尚道:“你是何處野僧,敢來與俺們見話。”這和尚並不理他,只當不曾聽見一般。他們見如此模樣,拿搶就刺,用刀便砍。只見這和尚笑了一笑,張開大口,咕咚一聲,竟將三個鬼嚥下肚去了。鍾馗驚訝道:“禪師有此神通。”和尚道:“你們不知,此等人與他講不的道理,論不的高低,只以大肚皮裝了就是,何必與他一般見識。”鍾馗道:“便是這等說,裝在肚裡,未免渣磣難當。”和尚道:“貧僧自有處治。”不多時候,只見這和尚出了一個大恭,三個鬼化作一堆臭屎屙了。盡畢,化陣清風而去。鍾馗道:“奇哉,奇哉,怎麼一瞬就不見了,莫非佛祖來助俺麼?”鹹淵道:“是了,是了,後殿彌勒大佛正是這模樣。”於是一齊去到後殿,拜謝去了。有兩句話道的好:
三個邪魔,生前作盡千般態,
一堆臭糞,死後不值半文錢。
不知後來又有何鬼,再看下回明白。
第三回 鹹司馬計救賽西施 富先鋒箭射涎臉鬼
詩曰
花影當簾日正長,聞評人事費商量。
因循既短豪梁氣,冒失還疏訓戒方。
不斷多情綿似帶,自千有面厚如牆。
劍鋒不惜誅邪手,才覺青天分外光。
話說鍾馗拜謝了彌勒古佛,回至方丈,就要收拾行李起程。那知客再三款留,說道:“老爺到此,貧僧並無點水之情,今日聊備小齋,少伸寸敬。”鍾馗與二神只得坐下,等了半日,方才放下桌兒,又等了半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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