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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閒混帳,辜負了善心檀越東奔西走費經營。正是:若教此廟重新蓋,未必人來寫踱頭。
涎臉鬼走上茶庵,只見兩個漢在那裡嗚喇,這涎臉鬼也坐在凳上,施茶和尚托出三盞茶來,一個問道:“你者茶庵鄰著這座古廟,晚間就不怕鬼麼?”和尚道:“怎麼不怕?只是關了門,不理他也就罷了。”旁邊人道:“你們又說鬼呢,俺那村是通風老兒家一個女兒,生的千嬌百媚,交一個甚麼綿纏鬼纏住,纏的看看待死。也是他命不該絕,忽然來了一個鐘馗,領著許多兵將,端端尋著斬鬼。昨晚竟將這綿纏鬼斬了。”誕臉鬼聽了此言暗吃了一驚:“怪道,他許多時不來。”問那人道:“老兄這話可是真麼?”那人道:“怎麼不真?我在他隔壁住,親眼見的。”這涎臉鬼聽得,便忙似喪家之犬,急急若漏網之魚,跑回山來。伶俐鬼接著道:“為何這等氣色不善?”涎臉鬼道:“俺聞一樁可慮之事,回來和你商議。”伶俐鬼道:“有什麼可慮之事?”涎臉鬼遂將那個人的話述了一遍,道:“既說端端斬鬼,咱們都有這個鬼號,萬一尋將來,如之奈如?如不如俺們先下手的為強。”伶俐鬼道:“非也,他是過路到此,必不久住。俺們且關了洞門,躲避幾日,待他過去了,再揚眉吐氣不遲。古人云:知彼知己,百戰百勝。此是兵家要訣,不可造次胡行。”涎臉鬼道:“我的意思,一者與綿纏鬼徒弟報仇,二者滅了他以絕後患。怎麼你總是這等說,豈不是長他威風,滅自己銳氣乎!”於是將伶俐鬼洋洋不採,竟轉入後洞去了。這伶俐鬼滿面沒趣,嘆口氣道:“向日投了楞睜大王,指王做些大事,不想楞裡得睜不足與有為。今番來到這裡,見他臉皮甚壯,可與共事,不想又是有勇無謀之輩,除了厚臉,別無可取。眼見的禍緣林木,殃及魚池也。古人云: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我聞的風流鬼為人倜儻,俺不免棄此去彼便了。”於是收拾行李,悄悄出了寡廉洞,竟投風流鬼去了,按下不題。
且說鍾馗飲酒中間,說起綿纏師傅乃是涎臉鬼,鍾馗道:“俺務必也斬了他才好。但不知那無恥山在何處?”通風道:“想必也不遠,我們慢慢訪問。”說話間,只見蝙蝠早已飛起,鍾馗喜道:“兀的不是嚮導去了。”遂起來別了通風,與鹹、富二神率領陰兵,隨著蝙蝠往前競走,中間一條大河攔路,鍾馗喚土人問,土人道:“此河名為唾沫河。從前本無此河,只因這無恥山寡廉洞裡去了一個涎臉大王,惹的人人唾罵,唾罵積聚多了,遂流成一道大河。河面雖寬,其實不深,老爺只管放心過去。”鍾馗聽了大喜,發付人去了。過了唾沫河,前面就是無恥山。你道此山如何佈置:
不誠石壘堆滿地,沒羞巖高聳插天。瞑耳攢蹄,換打虎峰巒偃臥;張揚舞爪,脫水浪溝壑間行。鬼眼松沿坡遍長,不清柏滿麓齊栽。可惜洞縱多廉,避鬼魅於焉遠去:山或有恥,畏涎臉不敢前來。
鍾馗領著陰兵上了無恥山,圍了寡廉洞,高聲叫罵。山鬼報人後洞來,那涎臉鬼大怒道:“俺正欲滅他,他來的正好。”於是戴了一頂牛皮盔,穿了一領樺皮甲,拿了一口兩刃刀,走出洞來,罵道:“你這個醜鬼,將俺徒弟殺了,俺正要報仇雪恨,你怎麼這等大膽,還要尋上門來。”鍾馗道:“俺奉唐天子之命,端端殺汝等,怎麼不來。”說畢,舞劍便砍,正砍在他臉上。只見他毫無驚懼,並不損傷,鍾旭道:“壯臉也。”涎臉鬼道:“將就看得過,任你刀劈、箭射、靴頭踢,總不心煩。”富曲聽的,上前道:“主公退後,待俺就那箭射他。”涎臉鬼道:“咱家貼定憑你射來,只等射丟了,你便罷。”這富曲自恃著百步穿楊的手段,兜滿雕弓,一箭正射到他臉上。眾陰兵齊聲喝采,以為就射死了。不想他分毫不動,竟像不曾射的一般。富曲大怒,又射一箭,又射到臉上,他又分毫不動。富曲一連射了數十箭,他只是不動,且箭都落到地下,富曲:“奇哉,奇哉。昔日雷萬春一矢而不動,人以為難,不料此鬼經數十箭,不惟射不透臉,就如莫射一般,真從古未有之臉也。”鍾馗氣的暴跳如雷,又上前去照臉亂砍,竟如剁肉的一般,剁了個不亦樂乎。那臉並不曾紅的一紅。鍾馗見他不動,在白澤脊樑上,依他不怕踢的話,用油靴踢他。足足踢了一百油靴,只覺平常。鍾馗也油不得笑了,問道:“這你笑可是何處來的?這等堅硬。”涎臉鬼笑道:“若說起俺這臉來,卻也有原有委。當日家師婁師德,傳俺一個唾面自乾的法兒,俺想此不過只要臉厚罷了,因此俺就造了一副鐵臉,用布裹了,漆了,猶恐不甚堅牢,又將樺皮貼了數十層,所以甚也不怕。俺這一領樺皮甲就是貼臉剩下的樺皮做的,前日俺一時乏用,將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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