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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員說了什麼,然後軍校的政委又來訓斥了一回。
可謂興師動眾。
邵成在外面聽得雲裡霧裡。
等政委走了,邵成倒了一杯水端進去,看到這位同志緊閉著眼睛黑著臉裝睡。
邵成課餘時間在醫務室幫忙加學
習,本來話少,惜墨如金。所以,雖然每天出出進進地照顧他,還有同病房的其他同志,兩個人卻沒有說過話。
也就是三天,羅少輝只是小臂骨裂,沒到臥床不起的地步,三天後就可以離開,然後回到宿舍,大概一個月不能參加訓練。
第三天傍晚,邵成彎著腰擦地板。羅少輝坐在床上看著他吭哧吭哧得埋頭拖地很帶勁。
突然開口了:“喂,你累不累啊。”
“總算說話了你,真好。呵呵,怎麼沒憋死你!”邵成熟絡地開玩笑,第一次見面就用一句話把羅少輝掀了個跟頭。
羅少輝瞪著眼睛,就跟啞巴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說吧,到底咋回事兒?成天被罰跑。”
果然,不出羅少輝所料,他被罰跑的頻率已經高到積累了一部分穩定的圍觀者。
“是不是跟不定時表演似的,特逗?”羅少輝笑著調侃。
“得了,我才不信有新生敢這麼譁眾取寵,到底是怎麼了?”邵成一隻手支著拖把,跟持劍而立的俠客一樣。
然後羅少輝就坦白了,那天黃昏,這件病房裡沒有其他人,羅少輝也不用擔心自己被罰的原因讓別人知道。
他是費了多少勁兒才守住這個秘密啊,從他罰跑的第一天起,就有人攔著他問怎麼回事,他什麼也不說只悶頭跑步。
那天羅少輝扶著受傷的手臂,自嘲著說:“我媽媽希望我當兵吧,確實,要上一般的大學,可真上不起,工作也難找。幸好從小身體素質不錯,要不怎麼可能成為預備飛行員。我把媽媽從老家接來,也沒錢請個保姆什麼的,療養院之類的就更別提了。我媽她一個人待在出租屋,我真不放心,一有空,三天兩頭地往回跑。開始批假還好批,後來功課緊訓練多,也不能總搞特殊,可我還是不放心,經常半夜跑出去,翻牆。幸好咱軍校的圍牆不高。”
“被指導員逮住了?”
“也不是次次都是。”羅少輝撇撇嘴,“我三兩天跑一次,大概三四次就會抓住一次。我理解指導員,三令五申地,前幾次都沒罰我呢,後來估計掌握規律了。不過他還是幫我了,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給我處分什麼的。”
邵成根本沒想到這麼複雜,就算有人晚上溜出去,他也只會想到那人一定是貪玩,要不就是交了女朋友。
“可不管指導員罰我還是幫我,我還是照樣跑。於是照樣被逮,這不,三天兩頭地跑個二十公里,呵呵。”
“那這傷呢?”
“這次最遜了,翻牆的時候沒踩穩,摔下來了。”羅少輝不在意地笑笑。
從那一天起,邵成知道了對於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來說,唯一的親人母親臥病在床所造成的焦慮和不安。
邵成從小在醫院裡混,要麼就是一個人在大房子裡看書翻撲克牌,說白了就是那種家世顯赫但通常沒什麼親近的人陪在身邊以至於聰明早熟絕對優秀但偏偏有些寡情的小孩子。
而且,父母都是醫生,就算沒有經歷過,對於生老病死也已經見了太多。但羅少輝有些無奈的話還是讓他的心底震了一下。
好像早有人在那兒埋了一顆雷,這麼些年越埋越深,然後突然被引爆了。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邵成因為這個突然變成好兄弟好哥們兒的人,變得熱心起來了。
不到一個月,羅少輝的母親住進療養院,有專人護理,醫藥費邵家先墊著,等他畢業了再說。
雖然所謂償還不過一句敷衍的話,羅少輝知道自己估計沒什麼可能還上全款,心裡拿邵成當親兄弟,別人說的話從來不在意,只有邵成,說一句比什麼都好使。
過去的事說完了,兩個人都是一陣沉默。
“他從來沒跟我提過,我也沒見過他媽媽。”連格有些失落又有些疑惑。
“他不會在你面前示弱的。”邵成道,這句話是在幫羅少輝。真正的原因是,當時與連格戀愛的那個羅少輝,存了太多的功利心,也許一丁點的瑕疵,在他看來,都會讓這場處心積慮的戀愛出現紕漏,所以他藏得很深。
“是啊。”連格笑笑說,“所以這次,如果他能批到假,我就陪他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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