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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幽幽開口，像是自言自語道：“那夜朕只是不想攔她，不是不想攔，而是害怕徹底……”

害怕徹底失去，容墨的聲音低了下去。青書豎起耳朵，也沒聽到最後半句話。

半響，容墨忽然一笑，神色恢復清明：“將棋盤撤下去吧！”

“是，皇上！”青書還沒消化剛才年輕帝王那句話的意思，聞言立即上前撤下棋盤。

第159章　有孕

盛夏的午後，似火的驕陽炙烤著大地，樹葉紋絲未動。

南涼皇宮，鳳西園。蔥蕪蒼翠的竹林裡，沐顏歌尋了處陰涼之地按了棋案，手執一枚紅子，望著棋盤怔怔出神。

“夫人，你怎麼待在這兒呀？”婢女小蘭大步走來，邊走邊笑問。

沐顏歌神色淡淡道：天氣越來越熱，我睡不著，這兒涼快，我出來待會兒。”

小蘭在她身邊坐下，拿起美人扇為她輕輕扇著風，說道：“主子想下棋了？奴婢陪您下。”跟了主子數月，雖然學得不精，但看著主子自己和自己下棋，總覺得這樣給人感覺太寂寞。

沐顏歌輕輕搖頭，笑道：你啊，讓你一半的子，你也挨不過一柱香的功夫。

微笑著抬眼間，便見竹林外一個小太監捧著幾個盒子朝這邊走了過來。她性地掃了一眼，無非就是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望到最後一個精緻的木箱時，她眸光一亮，立時站起身來。

小蘭好奇道：“主子，這是什麼呀？”

“荔枝……”

盒子裡裝的是荔枝，深紅的顏色，看起來還很新鮮，沐顏歌拿了一個在手中，冰冰涼涼的觸感，於這濃烈的夏日，感覺異常的舒心口她撥了撥上面一層，見下面裹著些碎冰。這個世界，水果極少，尤其是不易貯存的荔枝，在這交通不發達的時代，往往運輸到京城都已經不再新鮮，而冰塊更是難得一見。

小太監恭敬笑道：“夫人真是見多識廣。這些東西是皇上的賞賜，請夫人過目！”

沐顏歌擺手道：“不必了，除了這箱荔枝，其它都原封不動的拿回吧！”

那人總是隔三差五地弄些東西來噁心她，不過今日這箱荔枝確是惹得她嘴饞了，她可以選擇與那人較勁，但眼下不能委屈了肚裡的小東西。

“是，夫人……”小太監低頭笑應，繼而領著眾人退下。

小蘭笑道：“主子，皇上對您可真好……雖說一直沒有給夫人晉位封妃，可這宮裡也就您一位女主子，等這小皇子一出生呀，夫人一定是這後宮之中最尊貴的那位娘娘……”

沐顏歌一怔，心底暗自一聲苦笑，眸光輕垂，沒有說話。

小蘭偏著頭看她，總覺得她眉間有一股淡淡的說不上來的憂鬱之色，不解地問道：“主子，您知道嗎？現在呀，整個南涼的女子都在羨慕你呢，能得到聖上的獨寵。可是，為什麼奴婢覺得主子您……過得一點兒都不開心呢？”

沐顏歌一怔，這些日手以來，她沒想過自己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在她和路染就某些方面達成一致後，他到是對自己客客氣氣，貌似無可挑刎。這後宮裡沒有妃嬪，她不必面對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這樣平靜的生活，一直是她所求，可她為什麼開心不起來？

沐顏歌緩緩站起身來，望著天際的浮雲，聲音飄渺，喃喃道：“我沒有不開心，現在這樣，就很好……”

心如止水，生活平靜無波，沒什麼不好。她取了一顆荔技，遞給小蘭，微微一笑，“你也嚐嚐。”

小蘭接過嚐了一口，連連點頭讚道：“恩，味道真的不錯！”似是想起什麼，忽而又開口：“聽人說這荔枝產自嶺南，嶺南不是北翼國的屬地嗎？”

沐顏歌的手一顫，剝到一半的果肉掉到地上，滾去很遠。那個名字已經很久沒聽人提起了。

神情有些恍惚了，小蘭叫了她幾遍她都沒聽到。

“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不知何時，路染已出現在她身旁，迎著晨曦的微光，一身清逸裡溢著些許說不出的落寞。

沐顏歌眸光一轉，望著他，清淡開口道：“今日皇上賞賜的荔技，很新鮮。”

路染微愣，蹙眉道：“荔枝？朕今日的賞賜只有金銀珠寶，何來的荔枝？”

沐顏歌一怔，旁邊的小蘭連忙道：“回皇上，確有一箱荔枝，您看，那地上剛才不小心還落下一顆。”

路染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滾落在地土的那顆圓潤的果肉，眼光頓時犀利。

他朝小蘭使了個眼色，那丫頭趕緊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