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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兒,事已至此,惱怒又何用?趕緊拿出應對之策吧!”開口說話的女子身披一身銀灰狐裘,裘上是一張明豔得不可方物的臉,身形微微一動,抖落半襟風雪。
這女子正是北翼朝聖寵不衰的虞貴妃。
“母妃,你沒瞧見老四的早已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了麼?我們那好父皇曾經就一口一個‘祁兒龍姿章成,甚得朕躬’……要知道,我才是血統高貴的皇子,他蕭祁算什麼東西?”蕭禎一聲狂怒的嘶吼,俊美的面容已被難消的憤懣所覆蓋。
今日左相遭多位臣工聯名上書彈劾,龍顏大怒,當場緝拿入獄,一時朝野震動,左相一黨人人自危。
左相私放高額貸款一事,他亦參與了其中。如今,左相手下一眾人等已被老四給盯上了,若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後果他不敢想……偏偏父皇最忌諱後宮干政,母妃亦是不好親自出馬,唯有靠他自己想些辦法去補上這個簍子,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落入自己挖的坑裡,還要強顏歡笑,蕭禎竟是從未有過的惱恨。
“即便他不算什麼東西,你父皇不也是把最好地都留了他了麼?” 虞貴妃咬牙一笑,緊握紅甲,“還以為這些年你處處收到賞識,你父皇對我也寵愛有加,原來他還是心心念念惦記的還是上官蘅清和她的兒子!”
“哼,雲中鐵騎……母妃與皇后不下數次去父皇那裡均是碰了一鼻子的灰,老四卻輕而易舉的握其在手。父皇,真是偏心哪!”蕭禎一拳重重地打在桌角之上,那柄角生生斷裂成了兩段。
不提雲中鐵騎也罷,這一提顯然是戳到了虞貴妃的痛處,她自認為是整個北翼最受聖寵的女人,可這一切在很多事情逐步抽繭剝絲得出真相後沉到了谷底。
“這罵也罵了,砸也砸了,氣也該撒去了一半了,還是先想著如何擺脫當前的困境吧……”虞貴妃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幾分意味深長,“慕王近來此舉,絕非貿然出手,他背後定是有皇上的默許。這麼說來,極有可能這幾年虞氏外戚的過快發展和朝中的黨派分爭已引起了皇上警覺,所以,才假借慕王之手開始了不露聲色地打壓。”
凌王略一點頭,沉聲道:“母妃所言極是,而且父皇似乎有意將雲襄王府和風寧王府都撥到老四那一邊去!”
虞貴妃介面,冷笑道:“可惜,有人被美色迷了心智,不領他這個情!倒是雲襄王府這邊,近來和慕王是越走越近了……”
“衛子陵頗得父皇賞識,可此人心思幽深難測,若是不能為我們所用,只將是個無窮禍患!”蕭禎略一沉吟道。
“若是不能為我們所用,必當除之!”虞貴妃妝容精緻的臉上閃過一抹尖銳的冷意。
“莫非母妃已有了絕妙的方法?”聞言,蕭禎眸中閃過一道微光,衛子陵能文能武,亦剛亦柔,是個人物,可若站到了老四一邊……嗯,說什麼也不能讓慕王如虎添翼!
“法子亦不是沒有,只是這事尚且不急……”虞貴妃鳳眸微微一轉,像是有了主意,隨後華光淡去,停頓稍許,繼而又道:“左相一事我們還是先要撇清關係,至於其他人等,近來都閉門在家,停止朝堂內外的一切活動。”
“那左相大人……不救了?”
“他就先在地宮大牢多呆一些時候吧!母妃我出來有些時候了,要回去了。你切莫心浮氣躁,自亂了陣腳,幾日後我們母子在宮裡再敘!”
“是,兒臣遵命!恭送母妃!”凌王一揖,目視那身影出了書房,上了一頂等候多時的軟轎。
夜,洗盡鉛華,積雪末梢。
挾著風雪,容墨從外歸來,直接進了書房。
除去微漾的爐火,房裡一片漆黑,他只是褪了大氅,沒有捻亮燈火,亦沒有喊人而入。
或許,雪夜就應當這麼萬籟俱寂。
薄雪反射著星光,璀璨奪目,清冷的光澤,帶著絲絲奪魄的味道,不遮不掩地直直射入他的心裡。
他忽然想起冷宮裡積雪的日子,只有一株老梅怒放,寒梅花影中,年少的他,不止一次地拿起一根帶刺的薔薇枝,在地上反覆寫一個“忍”字。刺深入指頭,他記住了這種不入骨卻很尖銳的痛。
而如今,一切都不用再忍了,明明很快一切都會有了結果,他怎麼反倒生出一絲惆悵來?
半晌,他燃起燈,徐徐開啟一幅畫卷,一個紫衫如花的女子正含笑而立。
他的指尖緩緩落到那女子的臉上,靈動的眸眼,俏麗的容顏。
莫非是從遇上她開始,才會在得到之餘,同時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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