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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沒被吃，那就還得考慮吃的事情。

喪屍是敵人，動物是敵人，人與人之間也還是敵人，說著好笑，卻是現實。趙小云踩在一片血泊中，腦海裡卻一直象放電影一樣放著昨天董芳芳生產的血腥場景，在那樣的壓力下生孩子，原本就有些急火攻心的芳芳起先是強忍著，可後來卻在痛疼中破口大罵。

她沒罵讓她生孩子的罪魁禍首，可能是那個男人不值得吧。趙小云稍低了頭，在一片厚厚的積灰中拾掇著原本主人家拉下的鍋碗瓢盆。

芳芳罵扶著她的毛毛、罵摟著她的陳哲宇，罵不在身邊的董方陽，卻更多的是在罵自己。還有趙小云。趙小云的嘴角輕輕地向上彎了個苦笑，從此前進空間看寶寶的情形來看，芳芳確實是痛得罵過就算，可能那時她罵了些什麼她自己也不會再記得了，也許是痛極了才會有那樣無顧忌的發洩。

可是我記得！趙小云的眼睛蘊上了一層霧氣，昨晚或更確切地說是今天凌晨。董芳芳那一句句就象小針似的現在還在戳著她的胸口。

“我不要生孩子了。趙小云，你難道讓我生下的孩子以後就象只老鼠一樣躲躲藏藏在這世上活著，這樣活著還不如不讓她們出來……”

“趙小云！你沒用，我也沒用。我們護不了爸媽，護不了方陽哥，以後也護不了孩子的……”

“趙小云！爸的仇還沒報呢。我不想躲著，看著仇人逍遙地老死，我不生孩子。我要去帝都，要去殺人！我不要……”

一句句都是那麼的分明，就算是今天進了空間，確認了孩子們的無恙，也看到剽悍的董芳芳已卸下了一身的鋒銳，透出了幾分母親的婉約。可那夜裡，董芳芳真實而又痛苦的嘶吼。還是死死地塞在了趙小云的胸口，憋得她呼吸困難。

也許自己跑出來殺蝙蝠。不是因為愛操心，而是有些話不知該怎麼對著初為人母的芳芳講吧。趙小云抖了抖灰撲撲的手，向著房門外走去，向著已經待命的十八叔、小光頭點了點頭，這幢房子破損得厲害，接下來幾個小的要把房子裡能用得到的固定原材料收起來。

“這個冰箱不錯！”，十八叔指向了砌櫥櫃裡的一個大號的雙開門冰箱，小光頭點點頭開始拆櫃子了，現在空間雖說環境糟糕，但卻大多了，小宇哥也有電用不完，他們也就走過路過不錯過了。

趙小云的背影搖了搖頭，走出了院子，卻又凝重地停了下來，“有人來了！”。

人，讓人又愛又恨的人！每一次，從平安鎮到天寧基地，到西蘭基地，再到帝都基地，平安小隊都沒辦法忍受離群索居的日子，一次又一次犯賤似的，衝著人群扎堆的地方貼上去，不就是因為大夥兒都是過習慣社會生活的人，否則最佳的選擇應該是跟著那隻小狻猊留在仙境裡看月亮了。

外面來了一堆人，也就是來了一堆麻煩，還是一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殺，不能吃的麻煩。目前還沒放棄當人的平安小隊，迅速地聚在了一起，相互質詢的眼神也匯聚在了一起。

“其實總躲起來挺累的，不如先看看！”，趙小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腳下碾著一具破碎的蝙蝠殘屍，一灘濃稠的血跡在她的鞋底溢開。

就連不愛見光的蝙蝠也會跑到陽光下找食，生而為人，確實也不能躲一輩子，是生是死選不得，是敵是友就見一見。總有一日要帶孩子們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類的族群裡，趙小云拍了拍小光頭一頭的粉土，揚起眉，向著圍在四邊的隊員點了點頭。

“我們看中的那套房子基本收拾好了！”，剛才接到集合訊號趕過來的蔡伊珊，指向了高處最靠近溶洞區的一幢別墅。

趙小云轉身帶頭向那幢別墅跑去，“走！我們先回去，收拾收拾等著上門的客人。”

“冰箱！”，十八叔扯住了正想跟著隊長跑的沈昊軒，指了指還在廚房裡的大家夥兒。

※

“後面沒有變異動物跟著了！”，方山開拓團的後衛為大部隊帶了個好訊息，林慶江點了點頭，指示著隊伍在小泉嶺的山脊樑上停了下來，接過了下屬遞過的望遠鏡。被隊伍甩在身後的方山隱在日光的暗影之中，透著股森冷的氣息，腐木叢林的邊緣不見任何動物的蹤跡。

末世的到來，也讓很多新型能源和新物種的研究進入了一個新天地，而近在咫尺方山是帝都基地無論如何也要探明白的富礦所在，但是方山變異動物的瘋狂在昨天就給初來乍到的開拓團來了個下馬威。

林慶江一臉平靜地轉向了林維，“我們還是先在這兒紮營，再考慮調整一下後續的計劃。”

林維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