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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的平地，二尺來寬的長堤之上，正徘徊著幾個人影。

“小姨！他們說小光頭掉海里了！”，堤壩正指揮著幾個人溜邊檢視的沈昊軒，一見著趕過來的趙小云。又丟了好不容易在人前端起來的形象，紅腫著眼睛扁了嘴。

海水就在還在不斷變粗的環形長堤之外，一層層浪花刷在長堤上濺起些白色的飛沫，又復退去，再遠些的洋麵，卻只是靜靜地劃過一條又一條長長的波紋。趙小云呆望著海面。一望無際的平靜深藍卻讓她膽戰心驚。

“滾！再不走。我燒死你們！”，長堤之上，楊倩的叫囂聲張揚地響起，她搖著長尾狠狠地抽向幾個正狼狽逃竄的身影。

倒是敬業！林祈遠抱著雙臂發出一聲冷哼。帝都基地的隊伍就還夾雜了這麼六七個專職的戰地記者。為得就是全程記錄東荷基地保衛戰的過程，據說不論成敗，都得把寶貴的人類與喪屍的戰鬥歷史保留下來的來。就在剛才力戰趙天琪的過程中。他還打掉了四五隻在四邊環繞飛來飛去蒼蠅一樣的自動攝影機。

長堤之外的海水突然地又翻起了一層浪，浪花衝過了堤頭，又輕輕地落下。將一個四五尺長的小身體擱在了上邊。接著如同穿著一件血衣的潘離躍到了堤上，疲憊的身子半跪著摟住了撲進他懷裡的趙小云。

“小光頭！董天明！”，沈昊軒在邊上迭聲叫著，而陳哲宇則蹲在地上，按著地上已幾乎沒有呼吸的小身體，對著估摸是心臟的位置有頻率地做著電擊。

這是多麼神奇！一個長鏡頭又執著地伸了過來，對準了地上正被搶救的一條。只有一米多的身體卻須尾俱全，一個小小的龍頭。卻自頸部到尾部都光溜溜地沒有一片鱗。

“滾呀！”，隨著喝聲，一團火球不管不顧地向一個四下閃避的男人身上撲去，但卻被一堵藍色的水盾擋住了。

“算了！”潘離在趙小云的支撐下站起身，走了過來，攔住了一臉怒氣的楊倩。

“隨他吧！”，趙小云的嘴邊勾起一抹慘淡的笑，蹲跪在了突然化身龍形的小光頭身邊。潘離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肩，輕聲地安慰著，“他沒事的，要是被淹死了，他就丟盡了龍臉！”

果不其然，陳哲宇已把地上的那一條翻了過來，拍著他的後背，龍口張開哇哇地吐著水，小光頭的怨念聲也跟著含混不清地響起，“齁死我了！”

“看吧，淡水龍！”，潘離及時地接著話音補充了一句。

放下心來的趙小云，聽著撲哧一笑，卻坐倒在了地上，眼淚止不住地就往外冒。

“唉，你怎麼就沒發現自己的眼淚有金貴！”，潘離嘆著氣，捧住了趙小云的臉，輕輕地吻掉了她臉頰上一滴又一滴夾著金色光芒的透明液體。

“藏不住了！全崩了！”，鴕鳥一樣地選擇了把頭埋進了潘離的懷裡，趙小云想起四邊剛才連續不斷由攝影裝置發出的輕微咔咔聲，更加地抑不住心中無邊無際的悲涼。

“人本就不受控制，不管你對他們的控制是惡意，還是善意。執行你所謂藏著的要求，大夥兒其實也只是遷就你而已。更何況很多時候，人連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了顯擺自個兒天才的衝動，控制不了骨子裡偶發的血性，控制不了……”

潘離撫在趙小云黑色發端上的手停了停，深深地嘆了口氣，“也控制不了……我愛你！”

“幹嘛！”，吐完水的小光頭終於在陳哲宇的幫助下恢復了人身，可剛想翻身起來，又被陳哲宇的大手把抬起的腦袋壓到了地板上。他哼吱著，半側臉貼著地，用一隻眼的餘光瞟向了前方。

唉！這個少見多怪的小宇哥！小光頭貼在土地上的小臉，不滿地撇了撇嘴，不就是大堤上兩個無視眾人目光相擁熱吻的男女嘛，根本就沒啥好稀奇！

※

末日了，就找個火山，掏出煙，吼著讓它把火給點上？也許從出生時算起，人的每一天都是末日，既然不能逃避開死亡，就乾脆開始享受生死之間的短暫一刻。

自打平安隊從東荷回來，小泉嶺又發生了些巨大的變化，當各基地的人從傳送門來到小泉嶺，才發現這個傳說中只是帝都基地驛站的地方，簡直就如天堂。就連帝都駐軍都抱怨了。每一次小泉嶺調換防時總是格外辛苦，主城的人也有想搬來的。

一年四季，小泉嶺上有盛放不敗的鮮花，有取之不竭的甜水，有不絕於耳的樂聲，有歡快明淨的笑聲。傳說中那口被半獸人奉為“聖井”的井水永遠敞著。任人自取自飲。如何進一步修煉的方法就在井邊的牆上刻著，走過路過，想喝多少，只要不怕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