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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臉仍然包在圍巾中,不過,他好像笑了笑,從懷裡摸出錢包。又從錢包裡摸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幫忙,請來找我。”
她接過來,看了看,忍不住微笑。
上面只印著一個電話號碼,剩下的是幾行凸出的小點,盲文。可能是姓名和地址。
“哦,好的。”她隨口應了一聲。
一路無話。關皮皮在想自己的好友田欣能不能給她買到NK演唱會的六折票。車很快就到了。
關皮皮下了車。那人一直茫然地看著前方,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卻很禮貌地側身過來,很鄭重地對她說:“再見,謝謝你救了我。”
關皮皮一笑,“救”這個詞太嚴重了。她原本有些憤懣這人不肯幫忙。轉念一想,他本來怕狗才來求的自己,當時唯恐不能離狗遠一點,還要幫她抵禦,未免太為難了。何況他也給了自己一個當大俠的機會,就不再抱怨了。
“小事。下次出門記得帶點防身的東西。”
“一定。”那人答應了,又問:“那你,沒什麼不舒服的吧?”
關皮皮搖頭:“沒有。”
進入報社大門時,關皮皮的手裡還捏著裝豆漿的紙杯。她早想扔掉,只是沒有找到垃圾桶。路過一個垃圾桶,她便將紙杯連同那張名片一起扔進了垃圾箱。
接著,她連羽絨服都沒有脫,就以第一速度衝向三樓會議室。迎面碰到站在門口的張主任。臉上一片陰寒:
“關皮皮,你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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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皮皮覺得張主任的態度是可以理解的。昨天下班時他就反覆叮囑皮皮要準時到會,結果還是明知故犯。皮皮覺得很理虧,迅速從包裡掏出了錄音筆和記事本,對主任報歉地點了個頭,飛身閃入會議室。
每一個人都在抽菸。
巨大的空調放著暖氣,暖氣和煙氣攪在一起,皮皮就好像坐在煙囪裡。
會議剛剛開始。社長說了這個月的重點報道,各部門彙報了重點選題和新闢欄目,廣告部彙報了收支情況。
“上週C大有位學生因家庭衝突一怒之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我們打算派記者做個大學生心理壓力的調查。此外,為了參加年底文化部的‘十大文化好新聞’評選,我們草擬了五個弘揚傳統文化的專題和專訪,正在討論中。”政文部主任謝煌看著自己的筆記本,漠無表情地說。
沉吟片刻,社長說道:“心理壓力調查先緩一緩,看看司法機關的結論再說。如果是精神病,就是偶然事件,一切免談。或者你就做心理壓力的調查,不要提這件事。文化好新聞的選項題要快點定,這週末爭取報上來。”
“好的。”
社長將目光移到工交部。
主任方南輝馬上說:“V3鐵路快要竣工了,做跟蹤報道的記者吃睡都在大山裡,比較辛苦。社裡能否考慮給個特別補助?還有,小衛懷孕三個月,吐得很厲害,山區條件太差,依我看,還是把她調回政文部吧。”
社長點頭:“補助沒問題,不過份額得和副社長們先商量一下。小衛的事兒馬上辦,你今天就可以通知她回城。”
“她今天有孕檢,已經回來了。”
“那就通知她不必回工地了。”
……
例會特別長。每張口都在不停地說話,同時無休無止地吐著煙霧。
皮皮一面錄音,一面速記,頭昏腦脹地等待會議結束。
兩個半小時之後,社長終於說:“今天就到這裡。小關,你去弄個會議記錄,打成簡報發到各部吧。”
關皮皮滿口答應,胸中猛然一陣煩惡,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捂著嘴直奔了廁所。
C城上個月流行過一陣甲肝,據說是從早點攤子開始的。C城人都有在外面吃早飯的習慣。雖然都是一次性的碗筷,甲肝還是流行開了。關皮皮懷疑自己早上吃了從外面買來的肉包子,不乾淨。又懷疑那杯豆漿有問題。總之,她這一吐就沒停住,一直吐到眼冒金星、臉皮發綠,才捂著肚子,扶著牆,一步一挨地蹭回總編辦。
卻不料在辦公室的門口迎面碰上了她的頂頭上司,總編室主任杜文光。
“怎麼?不舒服嗎?”總編主任是管記者的。記者皆桀驁不馴,只有比他們更桀驁才鎮得住。所以杜文光素日的作派便是沉著冷峻,不苟言笑。被不苟言笑的人這麼問了一句,皮皮頓覺受寵若驚:“沒事,可能是吃壞了東西。”
主任的口氣更加關切了:“那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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