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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不見,賀蘭靜霆的面容有些憔悴,穿著件黑色的襯衣,身子越發清瘦挺拔。他沒戴墨鏡,臉很漂亮,漆黑的雙眸沒有任何焦點,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好像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
“是我,關皮皮。”她又說。
他點點頭,神情有點倨傲。
哦,祭祀大人還在生氣……
其實賀蘭靜霆的脾氣一直是倨傲的,皮皮覺得他多少有點端著架子。與人交接也是矜持自守,不冷不熱,說話做事更是含而不露,滿是玄虛。與蘇湄故事裡那位情感豐富的主人公大相徑庭。
見他半天不開口,她只好繼續勾搭:“最近好嗎?對不起我工作上出了點事兒,我……我換了個工作……一切都是新的……熟悉起來需要一段時間……所以沒跟你聯絡。”皮皮還想加一句“其實我很惦記你。”又覺得太肉麻,從腦子裡刪掉了。
“你帶了花?”他說。
她忙把花塞到他手中:“白牡丹,喜歡嗎?”
眼角微微一動,他露出狐疑的神態:“你——給我送花?”
“不,不行嗎?”她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場壓住了,一緊張,說話跟著也結巴,“你,你不喜歡嗎?你不是說你想知道烈日下盛開的牡丹是什麼樣子的嗎?”不管他看不看得見,她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花:“現在,頭頂有烈日,牡丹也是盛開的,哪,就這樣子,你摸摸看。”
他輕輕摘下一片花瓣,用手捻了捻,放進口中慢慢品嚐。
“味道好嗎?”
“挺好。”他說。
“賀蘭,你能把頭髮還給我嗎?”她迫不及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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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追悔莫及。
皮皮有點窘,很心虛地看了一眼賀蘭靜霆,希望他寬宏大量不與她計較。祭祀大人穆然閒立,一隻手插在荷包裡,很放鬆,很自在。
“你來的不是時候,”他說,“我正準備出門旅行。你能等一段時間嗎?”
“出門旅行?出。。。。。。出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順利的話,三四個月吧。”
還有兩個月皮皮就要考試了。複習已不是大問題。她務必要在這兩個月中再見朱教授一次。
她著急了,語氣帶著明顯的哀求:“能推遲十天再走嗎?”她記得賀蘭說過,療傷的話,十天就可以令她長出頭髮。她只需十天啊。
“抱歉的很,我已經買了機票,是要緊的生意,今天下午就動身。”
怕她不信,他從荷包裡掏出一張列印的電子機票,在她面前晃了晃。
掃了一眼出發日期,果然是今天。
她剛要說話,花壇的另一頭又傳來一陣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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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輕,很細碎,帶著一股淡雅的香氣。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狐狸的很香,香得連這滿罈子的花都擋不住。皮皮揉了揉鼻子,歪著頭往裡瞄,看見走廊邊有一個美麗女人,抱著胳膊站在酴釄架下,細挑個兒,穿著件印花細布的旗袍,空谷幽蘭一般,見了她,煙波微漾,款款地說:“靜霆,有客人嗎?”
“是的。”他應了一聲。
“幹嘛在門口站著,快請人家進來喝杯茶。”她說,“我去泡茶。”
人影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皮皮只覺得腦袋被人打了一槍,立在原地,失魂落魄,又像是站在山頂看風景,忽然來了地震,山嘩啦啦地往下垮。
幸好賀蘭看不見她的臉色。
“她是千花,”他解釋,“我的一位朋友。這次生意她和我一起去。”
千花。
皮皮當然記得這個名字。觀音湖的party賀蘭沒有請千花,她的朋友忿忿不平,為此還損了她幾句呢。
生意順利的話,他們會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在一起。
如果不順利呢。。。。。。
一時間,皮皮的心亂了。
其實,她不是一直害怕賀蘭的嗎?現在他終於有了女伴,狐狸大仙因此會放過她,這不是更好嗎?
越分析越亂,她咬了咬嘴唇,仰起臉問道:“賀蘭,你要去哪裡?”
“先去西安,還有幾個別的地方。”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她忽然說。
“你?願意和我一起去?”他嚴重懷疑,“不會吧?我記得你說過,你對我除了厭惡只要憎恨。”
“我試圖以你的角度來理解問題,這。。。這總需要一個過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