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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那八百塊錢的燕窩,還有奶奶做的五瓶豆瓣醬。
“對不起。不過,我想取消也好,省得你還要買禮物。”家麟在那邊小心翼翼地道歉。
皮皮恨不得捶自己的腦袋。
掛了電話,皮皮忍不住對賀蘭靜霆說:“對了,你喜歡吃豆瓣醬嗎?”
“不吃。”
“保證是純天然綠色食品。”
“不吃。”
“你可以試著用花瓣蘸著吃,絕對好。光吃花瓣多單調。”
“不吃。”
“試一試行不?我有好多瓶等著送人呢。”
他想了想,終於點頭:“好吧。”
皮皮一陣高興,正想謝他,手機又響了。那種很簡單的鈴聲,降E調小夜曲。賀蘭靜霆開啟話機:“喂。”
——“我明天過來。”
——“支票已經準備好了。”
——“我不擔心長途,我擔心的是消毒狀況。”
——“謝謝。我不需要樣品。”
——“好吧。晚上給您回話。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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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電話,他抬起頭看了皮皮一眼。滿腹心事的樣子。
“你有生意?”皮皮問。
他點點頭,忽然道:“隔壁有商場,我陪你去買雙鞋子吧。”
他們在商場的門口告別。皮皮改乘出租去報社。她從一個不常經過的路口進大門,路過一個報亭,看見上面掛著最新一期《小說月報》。正待掏錢,發現那個裝著自己錢包的塑膠袋被賀蘭靜霆一直提著,臨走時也忘記拿了,口袋裡的零錢全付了車費。只好對報亭的老闆說:“對不起,我不買了。忘帶錢包。”
老闆是個漂亮的中年人,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說:“不要緊,我送給你。”
“不不不,”皮皮連連擺手。自己父親就是做小生意的,做小生意有多不容易,她太明白了,“謝您的好意,我下次再來買。”
那人硬要塞給她:“拿著。”
“哦——好吧。那就算我借的,等我下班了還你錢。”卻之不恭,只好受了。
“一點小錢,不必還了,”他表情很奇怪,遲疑片刻,似乎是壯了壯膽:“能請小姐賜個福嗎?”
“賜福?”皮皮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她又不是活佛,“賜什麼福?怎麼賜?”
那人垂下頭來,脫掉布帽,語氣十分虔誠:“請小姐用手摸一下我的頭頂就可以了。”
這倒不難。
皮皮很大方地摸了摸他的頭頂,摸到一半,忽然省悟:“難道你認識賀蘭——”
那人急忙打斷:“祭司大人的名諱,是不可以隨便說的。”
“呃——”皮皮瞪大眼睛,“是嗎?”
他很認真地點點頭,卻不敢抬頭看她。說話的態度既小心又恭敬,謙卑到了極點。
“你——認識祭司大人?”皮皮試探地問。
“不認識。祭司大人是不可以隨便認識的,除非小姐您願意引薦。”
皮皮呆呆地看著他,忽覺一陣頭昏,禁不住用手扶住桌子。那人看見她胸牌,怔了怔,忽然又說:“小姐,您叫這個名字,祭司大人不會生氣嗎?”
“名字是我爸起的。”
她拿了雜誌正打算離開,想了想,又轉身回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認識祭司大人?”
那人想了想,答道:“因為小姐被祭司大人種了香。”
“種香?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小姐的身上,有祭司大人專有的香味。”
皮皮著急了:“請問,你們祭司大人很喜歡給別人種香嗎?”
那人的表情忽然變得非常莫測,沉默了半晌,又很老實地答道:“祭司大人從不給任何人種香,——除非那人是他自己的女人。”
16
下午趁著主任外出採訪,皮皮找同事借了一百塊錢從單位溜出來,進了對街的中藥房。
藥房的夥計穿著白褂子,有點坐堂醫生的氣派:“小姐想買什麼藥?”
“二兩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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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處方嗎?”
“沒有。我是對面報社的記者。”她將胸牌亮給他。C城當然還有別的報紙,但論到訂閱和廣告收入,只有晚報一家最大,商家不敢得罪。那人知趣地去稱藥,稱完,將桔紅色的藥粉用一張白紙折著,緩緩抖入玻璃瓶中:“小姐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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