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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一次又一次令他失望,若是平常百姓人家倒沒什麼,可他是天下第一強大國家的君王,他的名聲不容許有絲毫損害,王室榮譽至上,可自己偏偏有一個不爭氣的母親,怎麼辦?怎麼辦?嬴政十分痛苦,比聽到成蝺作亂還令他焦躁不安,殺人並不難,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殷紅的血跡和麵目猙獰的頭顱,但這一次不同,他面對的是生身之母呀! 嬴政把顏洩的上書扔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嬴政傷心落淚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在場,傳事太監更是不敢上前寬慰,就是齊王后也只能偷偷地躲在旁邊暗暗陪著落淚。 嬴政一個人哭夠了,便乘車來到長樂宮,每當遇到無法拿定主意的問題時,嬴政首先想到的就是祖母華陽太后。嬴政跪在祖母面前又嗚嗚哭了。 華陽太后命侍女把嬴政扶在坐床上,望著他清瘦的臉也悄悄抹眼淚。不知怎的,統一大業還沒開始,就遇到多事之秋,國內禍端一件連著一件,難道上天不佑我嬴秦,命中註定不能統一天下嗎?穆公東征崤山慘敗封屍而還,我王問鼎中原絕臏而死,夫君昭襄王兩次稱帝未遂,後來雖然滅了東西周,盡得周朝王室九鼎之器,絕了周嗣,可統一大業從此進展並不順利,莫非周室不當絕,我西秦強取九鼎觸怒天規,倘若這樣,老身必須攜政兒到雍城故都拜天祭祖,祈禱上蒼寬宥。 華陽太后聽完嬴政的哭訴,幽幽說道: “老婦早就聽到宮中傳聞說嫪毐是假腐入宮。” 嬴政詫異地望著祖母道:“太后既然早就知道這事,為何不加以制止呢?防患未然,也不至於如今鬧得滿城風雨。” 華陽太后嘆息一聲回道:“好事不出名,壞事傳千里。這樣的事無論怎麼處置總會為外人道的,我之所以不聞不問就是怕處理不當讓王室蒙羞,原以為他們到了雍城,遠離京都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誰知他們竟然鬧出了格,弄到這種地步,也怪我平素對你母親管教不嚴,遷就太多。” “請問祖母是何時知道的?” “說來慚愧,是我真的老了,還是屬下人辦事不力,成蝺作亂一事事先我一無所聞,嫪毐假腐的傳聞也是在他被封長信侯之後才聽說的。”華陽太后說完,閉目沉思。 嬴政問道:“以祖母之見,如何處置這事,我實在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華陽太后抬起頭,望著室外陰沉沉的天空,許久沒有講話,最後問道:“政兒,你是安於為王,還是想登上帝位?” “一統天下,履為帝尊是孫兒多年夢想。” 華陽太后滿意地點點頭:“攘外必先安內,要想集中精力掃平六國,必須有一個安定的後方,也無任何人掣肘你對大權的實施。做不到這些,一切都是空談,祖母相信你會處理好這件事,認準目標,大膽地去做吧,無怨無悔!” “孩兒懂了,我不會讓祖母失望的!” 嬴政告別華陽太后回到咸陽宮,立即傳呼李斯,令他密切監視嫪毐的一舉一動,包括與嫪毐往來之人。李斯剛走就有太監來報,太后從雍城風塵僕僕趕來要見大王,嬴政明白了七八分,為了穩住太后與嫪毐,嬴政命令傳事太監在寢宮拜見太后。 趙姬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嬴政不答應饒恕嫪毐,她仍然像上次為嫪毐討封爵一樣以軟對硬,用淚水威逼,反正女人的淚水本來就不值錢,只要能讓兒子屈服,能保住嫪毐的命,讓她做什麼都可以,哪怕不要太后的尊號。 事情出於趙姬意料之外,嬴政並沒有像她預想的那樣不願見她或勃然大怒,依舊是往日母子相見時的溫存與微笑,猶如一頭羔羊見到母親一樣欣悅,只是兒子比過去又長高几分,人也愈加成熟了,但為朝政所累消瘦了。 嬴政不先提及嫪毐的事,趙姬是不好先提出的,拜見完畢,趙姬心疼地說:“政兒,你又勞累了,比上次見你更瘦更黑,朝政事務繁多,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慢慢做,千萬注意身子骨,娘就你一個,累垮了,娘下半輩子還靠誰,統一大業還沒開始,你今後的擔子重著呢。許多事也不必親自去做,放心讓臣子們做就是。” 這的確是一位慈祥、善良母親疼愛兒子的話,嬴政聽了真想哭,淚水直在眼眶裡打轉,但他還是忍住了,苦笑一下,裝作十分輕鬆的樣子說: “累就累點吧,忙過我的加冕典禮,再好好歇息一下。” “加冕典禮不是和今年秋天的穀神節一起舉行嗎?怎麼你想提前舉行?” “祖母令太史佔了一卦,卦象為‘蹇’卦,‘坎’上,‘民’下。太史解釋說:‘山高水深,行動艱難,利西南不利東北,只有今春舉行才可避免飛來的災禍,並且不能在咸陽舉行。’按照卦象指示方向,宜西南,朝中眾臣一致贊成到雍城故都舉行,我正要派人去雍城告知母親此事呢。” 趙姬吃了一驚,忙說道:“加冕儀式是朝廷大典,理應隆重,雍城不過是偏狹廢棄之都,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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