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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勾機嘎嘎地叫,小公雞一個樣兒,那才叫槍!”他說著,又把指導員的槍一把奪過來,指導員怪叫一聲,一陣劇烈的咳嗽使他彎下腰。
指導員吐出一口血,焦黃著臉挺直腰板,憤怒地看著父親。父親一手提一隻盒子炮,吃狗肉長大的身體挺拔修長,猶如一棵黑松樹。他疤痕累累、結結實實的臉上掛著小流氓一樣的傲慢笑容。指導員咬牙切齒地說;“狗雜種,把槍還給我!”
“還給你?”父親狡猾地笑著說:“還給你幹什麼,讓你槍斃我?”
連長彷彿從夢中醒來,黑臉嚇得煞白,雙手上的指頭打哆嗦,左手大拇指後那根紅紅的小駢指抖得尤其厲害。
父親抬臂開了兩槍,左手一槍,右手一槍,空中有一隻烏鴉中彈落了地。他說:“連長,你這支破槍的確不拿準了。”他拿槍的姿式老練極了,誰要想空手奪槍,大概只有吃槍子的份兒。連長可憐巴巴地說:“餘豆官,我們不槍斃你了,把槍還給我們吧!”
父親說:“我才不上你的當呢,前邊我給你槍了,後邊你就把我給斃了。”
連長說:“決不,我對天發誓。”
“你甭發誓,發誓我也不信。”父親說。
指導員嚴厲地說:“餘豆官,你太猖狂了!”
父親說:“指導員,你有病,彆氣壞了。”
指導員又咳出一嘴血。
連長說:“豆官,我們談判一下,你把槍還給我們,我們放你回家。”
父親說:“不不不,我還想把這車軍糧給解放軍送去呢。馬上就到徐州了,我十里路走了九里半,跑回去落個臨陣逃脫多不光彩?”
連長說:“你有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再好也不過了,可槍要還我們,否則情況來了怎麼辦?”
父親說:“槍我替你們揹著,沒有情況要槍也沒用,有了情況你們有槍也不會用,還是我揹著保險、”
連長還要說,被父親喝住了:“連長,你再囉嗦我可要揹著槍走了。”
連長望了一眼指導員,無可奈何地說:“那就依你吧,不過男子漢說話要給話做主,你要完成任務。”
父親說:“放心吧連長,我說不跑就不跑。”
王生金還跪在地上摸弄著驢肚子淌眼淚,連長不耐煩地說:“別哭了,不就是一頭驢嗎?”
王生金淚眼婆娑地說:“連長哇,俺家裡拉犁推磨可全仗著這頭驢啊!”
連長說:“知道知道,我也不是故意打死它,還不是為了護軍糧?要是國民黨打回來,你們的地都要還給財主,有驢也沒用是不?這麼大的人民戰爭,誰家也得犧牲點子利益是不?”
王生金不流淚了,但依然哭喪著臉。父親把兩隻盒子炮插在腰裡,對連長說:“夥計,我看你這個連長不稱職,乾脆我替你當了,指導員病得厲害,也別管事了。”
連長說:“不行不行,我們是縣委任命的幹部,怎能隨便讓給你!”
指導員氣得再一次口吐鮮血,他舉著一支胳膊說:“你……太放肆了……”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父親拍拍腰間的槍,大聲說:“弟兄們,現在我就是連長兼指導員啦,沒本事的給有本事的騰地方,從古到今都一樣。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天一天冷似一天,弟兄們聽我指揮,快馬加鞭往前趕,完成了任務回家過年,你們擁護不擁護?”
民夫們看看暈倒在地的指導員和氣急敗壞的連長,個個臉上都是六神無主的表情。
父親說:“別怕他們,他們腰上不挎盒子炮,連個民夫也不如,我可是雙盒子!”
劉長水和田生谷等十幾個持槍的骨幹分子簡單交談了幾句,定下了主意,劉說:“豆官,說一千道一萬,能早一天把軍糧送上前線就是好漢,就是共產黨的好民兵,我們暫時擁護你吧。”
民夫們見帶槍骨幹表了態,便紛紛說:“我們也擁護你,早完成任務早回家。”
父親高興地跳起來,他釋出命令一連串:把被烏鴉啄破的米口袋補好,不許漏掉一粒米。把王生金車上的米袋卸下,勻到其它的車上。把那匹死驢開膛破肚剝皮剔骨分肉,立即下鍋,蒐集乾柴點起烈火煮肉。每個人檢查自己的車輛和毛驢挽具,該上油上油,該修理修理。誰敢違抗命令,輕罰割掉一隻耳朵,重罰割掉兩隻耳朵。父親指著連長和指導員對眾人說:“我不像這兩個傢伙那樣混蛋,動不動就要槍斃人,本官開明,廢除死刑!”
民夫們積極執行父親的命令,營地熱鬧非凡,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唯有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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