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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馬老大卻忽然柔聲問道:“咦?什麼好友?快請進來讓我們母子拜謝才是。”
掌櫃道:“這……夫人的好友有要事在身,已然離開了,臨行還吩咐小人不得透漏他的姓名,也請夫人不必介懷,朋友之義本該如此,只管安心受用便是。”
馬老大停了一刻,才施施然起身,拉著我向門口走去,“砰”一聲推開門,也不睬在一旁打躬作揖的掌櫃,顧自一邊走一邊喋喋道:“什麼不必介懷?什麼朋友之義?裝神弄鬼的,還以為自己有多聰明、多能幹!多半就是我家那死鬼的狗屁賭友!欠著我家白花花的銀子,只用這點小恩小惠來打發老孃!呸!老孃吃也吃、住也住、拿也拿、用也用,債也一分不少討!還要算他十足的利錢呢……”
掌櫃在後面叫了幾聲“馬伕人、馬少爺”,馬老大隻裝作沒聽見,我也只好跟著裝。他小跑跟了上來,好容易等到馬老大喘氣的功夫,才笑道:“馬伕人,您走錯了,是那邊。”
馬老大頓住腳,怒道:“那方才你怎麼不說?只看著我們孤兒寡婦出洋相?”隨即又假裝悲切,“夫”一聲“兒”一聲哭訴起來,住客們紛紛探出頭來看熱鬧,掌櫃的腦門上冒出了一層汗,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得一個勁作揖賠罪,我也臊得要死,好容易待馬老大住了悲聲,才慢悠悠跟著掌櫃往上房去了,一邊走一邊還惡狠狠瞪著看熱鬧的人們,直到把他們一個個瞪回房去方才罷休。到了上房,我腦門上的汗簡直比掌櫃的還要多了,簡直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才好。
掌櫃的也鬆了口氣,抹抹汗道:“夫人與公子且寬坐片刻,小人去廚下叫他們立刻上菜。”說完便腳底抹油般溜了出去,臨走還不忘帶上了門。
我也坐了下來,瞪著馬老大,直到掌櫃的腳步聲遠了,才低聲道:“你幹嘛這樣為難掌櫃的?他又不是江湖人,簡直跟這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馬老大也低聲道:“他肯替人辦這種奇怪的事情,必定拿了不少好處,受點窩囊氣也是應該的。”
我簡直哭笑不得,正要說話,馬老大又低聲道:“你這傻孩子,你也知道我們孤兒寡母樣子扎眼,這店裡的人都眼睜睜看著我們衣衫襤褸、住了下房,忽然被請到上房,好吃好喝不說,臨走還有盤纏車馬,相幫的人卻半面不露,難道不奇怪、不猜疑?我這是給他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還有一樁好處,待晚些再告訴你。”
殺手第一課(3)
我半信半疑,正要反駁,不遠處又有腳步聲傳來,只得收了聲,半晌才聽掌櫃叩門道:“馬伕人、馬公子,酒菜來了。”
馬老大端起架子,中氣十足地道:“怎麼費了這麼半天?還不送進來!”
門立即被推開了,三個小二輪番送進酒菜來,滿滿擺了一桌,掌櫃的在一旁賠笑道:“窮鄉僻壤,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委屈夫人和公子隨便用一點吧。”
我盯著肥雞大鴨們已經嚥了半天口水,聽他這麼說,正要謙虛兩句,馬老大卻用眼角瞥著酒菜搶先道:“果然是沒什麼好東西,不是雞就是鴨,又粗俗又油膩,叫人怎麼吃得下去!”
掌櫃腦門上又冒出了汗,忙道:“是小人的不是,是小人的不是,這——不然教廚下重做些清淡可口的再送上來如何?”
馬老大把眼一瞪,一拍桌子道:“我母子坐了半天的驢車,骨頭都顛散了,難道就只給我們吃些青菜豆腐不成?”
掌櫃幾乎要哭出來了,也不敢再說話,只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我。我實在過意不去,便對馬老大道:“媽……我看就這樣吧,我實在是餓了。”
馬老大“哼”了一聲,半晌方道:“看你那個窩囊樣,跟你那死鬼老爹一個德行,將來跑不了是受欺負的料!好吧,今晚就饒過他們,明早可就沒這麼便宜了!聽著!看你們這破店也窮酸得很,就簡單些吧,上等珍珠粉一羹、雪花冰糖燉金絲燕窩一碗,還有水蜜桃五六片,記住冰鎮過了再拿上來!”
掌櫃頻頻點頭道:“一定,一定,只是如今是初秋,這冰鎮……”
馬老大立刻怒道:“老孃不管秋天不秋天,若沒有冰鎮水蜜桃,信不信老孃拆了你的店!”
掌櫃只得苦笑道:“是,是……公子明早要用些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馬老大便道:“他要用功!什麼都不許吃!省得將來考不上舉人狀元,還要老孃出本錢開客棧做掌櫃,一天到晚低三下四伺候人!”
掌櫃的臉上已是紅一塊、白一塊,居然還能扯著嘴角陪笑道:“夫人說的是,說的是……若沒有別的吩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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