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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翰林院的眾學士也常來此小聚。
相較於樓下的人聲鼎沸,二樓顯得可是寧靜多了。
朝陽的大方廳裡,一群儒冠長袍的文人三三兩兩地分散其間,或撫琴,或對弈,或吟詩,或作畫,頗是平和安樂。
“南賢弟,你看我這幅'崎山破雲'如何?”平日裡總有些倨傲的周遷首次向翰林院年輕的學士詢問。
周遷是去年與南書清同榜的狀元,年近四旬。皇上見他文才出眾,捨不得外放,直接選進了翰林院。
才華橫溢的文人總是有些傲氣的,周遷可為代表。平日裡常常行為狂狷,言辭刻薄。連最粗率的溫淮有時也忍不住抱怨他恃才傲物。
看似探詢請教,話語裡卻隱隱帶了一層自傲與炫耀。
南書清停下筆,仔細端詳一番,微笑道:“果然氣勢磅礴,周兄畫技更上一層樓了。”
“過獎,過獎。”周遷嘴上謙虛著,神色卻頗是自得。
南書清將視線掉回自己畫上,看了一看,隨即題上“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溢清,亭亭淨直”幾行字,然後落款蓋印。再將宣紙夾起,晾在畫架上。
周遷望著這幅名為“芙渠”的丹青道:“南賢弟字型端立秀逸,挺拔流暢,這一點我是萬萬不及的。”
南書清暗自嘆了口氣,等著他下面的話出口。果然聽他道:“只是池塘狹窄,雖有芙渠清麗,卻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些。”
所謂文人相輕,周遷正是如此。無論是誰吟詩作畫,他總要評說一番,若是善意評論也就罷了,偏他是雞蛋裡挑骨頭。今日也是這樣,哪有人賞畫先誇字後貶畫的?真不知是何道理。
南書清深知他脾氣,再加自己不甚計較,因而只要遇此情形,不過一笑而已。
“噯,周老弟此言差矣。”一道蒼老的聲音插了進來。
周遷霍地轉身,冷笑道:“哦?那倒要請吳老多指教了!”
插話的老學士吳銘。吳老曾任國子監博士,精通諸子百家,尤好書畫。為人耿直,不滿周遷為人尖刻孤傲,只要一逮空,就與之貢上。
“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雖是小小一畝方塘,卻可蘊含宇宙萬千,只端看賞畫之人有沒有那個心境了。”
“如此說來,吳老是暗諷在下心胸狹小嘍?”周遷冷哼。
吳老搖頭晃腦地:“非也非也,老朽可並非此意,周學士倘若氣度窄小,又怎能畫得出崎山如此恢弘氣勢?”
一番話似褒似貶,周遷臉色變了幾變,一斜眼瞥見吳老手中畫筆,傲然道:“吳老高作完成了?不如叫大夥見識見識。”
吳老也不矯然,將畫卷放與廳中長桌,慢慢鋪整。除了正對弈、寫詩、作畫的數人,其餘閒下來的人紛紛聚到桌前評頭品足。
南書清悄悄退了出來,緩步走到窗邊,在椅上坐定,端了一杯茶細細品味。
“噓,噓噓……”
他怔了怔,疑惑地轉頭。
身後的窗子被輕輕推開,露出一張淘氣的笑臉。
南書清又驚又喜,放下茶杯,將窗子敞大。
“你不是嫌悶不來嘛,怎麼又轉了來?”
明夜換上一臉哀怨:“我好無聊,所以來找你。呵呵呵……”他立刻瞄到一盤點心,伸指遙遙一點,乞憐地望著南書清,活似一隻捱餓的小狗。
南書清啼笑皆非,只好過去將點心端了來。
“你進來吧,別扒著窗子,瞧得我心慌。”他將盤子放在窗下茶几上,移開椅子,等明夜進來。
明夜卻手一撐,穩穩地坐在窗臺上狼吞虎嚥起來。
南書清微皺眉頭:“你在家裡沒吃東西嗎?”“嗯。”明夜口齒不清地抱怨,“你和溫大個兒在這又吃又玩快一天了,卻留我一人在府裡餓肚子!”
“怎麼會,廚娘呢?”
“去買菜還沒回。”
南書清忍不住笑:“你等不及怎麼不自己找些東西吃?”
“還說,小英村裡來了七八個小丫頭,把廚房裡的東西全部吃光光,連渣也沒給我留。”明夜咬著點心,含怨瞪過來一眼。
一盤糕點快被掃光,南書清再端來一盤,又問:“就算如此,也可出門買些吃的啊。”
“所以才來吃你嘛。”吃得有幾分飽了,才有心情塞給南書清一口,“那些個小丫頭實在不成話,吱吱喳喳地老圍著我轉,轉得我頭都快暈啦。我自認已經很多話了,她們居然聒噪得令我都甘拜下風,而且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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